风邪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斜歪在寝宫门前的屏风边,他刚下了早朝,因为不放心太后,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皇后也在这里,正好听到她柔声劝慰太后,那声音清润无波澜,却奇异的能安抚人心,再配上脸上淡淡的表情,就好像不可能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风邪一动不动的静立着,眸底是一抹深沉,俊魅的容颜上,薄唇微启,使得他的脸不再那么冰寒,而是带着一丝阳光的温暖,望着寝宫内的女人,头上的九龙冠轻晃了下,便耀出一道金光,翠儿一抬头看到皇上立在门边,急忙福了下去。
“奴婢见过皇上。”
风邪大手一挥,人已经走进来,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过,柳柳一听到翠儿的叫唤,便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唇,上面还很疼,今天早上她上了一层药,又涂了一些唇脂,才使得本就心绪不宁的太后没察觉,可是看到风邪出现,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色便冷下来,却现风邪的眸子里晶莹诱惑的光芒闪过,唇角勾出笑意,整张脸闪着不可言明的神态,好像在算计着什么,柳柳冷哼,却现他的唇上也有微微的伤痕,虽然很淡,但注意看,还是看出来的。
风邪见柳柳望他的唇,立刻邪魅的轻舔了一下唇,那暧昧的神态分明是挑逗,慵懒随性,性感极了,柳柳真想扔出一拳头给这个摆势态的男人,他不会把她当成胸大无脑的女人了吧,重重的喘气,决定不理这个男人。
太后娘娘已看出皇帝和皇后之间暗潮汹涌,暧昧不明,虽然有些仇恨之态,可是互相注视了才是吸引啊,只是他们太年轻还不知道罢了,太后老狐狸似的奸笑,倒把凤舞阳离宫出走的事忘了。
大太监清安见太后的神色好多了,便走过来恭敬地开口:“太后,让奴才侍候你起来用早膳吧。”
风邪一听到清安的话,一张脸上闪过黑线,长睫毛抖动两下,有了怒意,冷瞪着清安:“你是怎么侍候太后娘娘的,明儿个把你调到敬事房去做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清安一听皇上的话,脸早白了,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敬事房专门做那些阉割打人之事,他哪里敢去啊,只有那些变态的太监才敢去敬事房做事。大太监清安跟着太后多少年了,自然有些情分的,太后一见皇上重罚清安,不满的皱眉。
“这事不关小安子的事,你就别让他去敬事房了,小安子过来侍候哀家起来用膳,”清安一听谢过太后,又谢过皇上,才敢起身去侍候太后娘娘,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挂着冷魅的笑,他知道如何治自个的母后,这不就让她乖乖的起来用膳了。
柳柳见太后娘娘起来了,皇上又待在寝宫里,自己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飞快的起身:“母后,柳儿先行回去了,改日再来和母后说话儿。”
“好,你去吧,”太后挥手,柳柳纤细的身子一转,给皇上道了安,也不待风邪开口,她便转身离开了寝宫。
身后一抹灼灼暗含深意的眸子紧追着她,看着她逃避瘟神一样避着自己,心里便有点不舒服,而且生气,这女人可是他的皇后,想起昨儿晚上,她和皇弟缠在一起的画面,心里莫名的火大起来,脸色阴沉沉的,凤眸轻挑,唇角挂着森寒的笑意,那笑却不带温度。
他不讨厌亲那个女人,而且还蛮享受的,这几天他心里总想着她冷漠孤傲的样子,淡定得就好像是天上的浮云,总让人慌慌的好像随时会飘走似的,所以他要召她侍寝,也许过了今晚之后,他对她就不那么想念了,平常见惯了太多美人,偶尔有一个丑女倒让他念念不忘了,不过是他贪图新鲜罢了。
风邪一番计较过后,脸色便好了一些,不过仍有些气结,太后望着自个的皇儿,那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功夫,足足变了好几次,而且他竟然想东西而忘了她这个母后,太后娘娘不禁暗自窃喜,看来皇儿开窍了,知道喜欢女人了,而且庆幸他在意的女人正是柳柳,这样她也算完成了先皇的遗诏。
“皇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母后?”
风邪俊美的五官上唇角立刻浮上惯有的冷魅,沉声:“清安,你是不是想进敬事房?”那清安的脸色立刻白了,给太后娘娘梳头的手抖了一下,轻颤着声音央求着。
“太后娘娘,您疼着些奴才吧,该用早膳了。”
太后娘娘那叫一个生气,从铜镜里冷瞪了风邪一眼,这皇儿一向独断专行,身为皇帝他做得相当不错,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该软的时候也有着一丝心疼,虽然那心疼少得可怜,但是她问问怎么了,抬头见清安的手抖个不停,不由气恼的哼。
“好了,皇上还是回去处理朝政吧,哀家没事了。”
“那儿臣告退了,”风邪的目的达到,站起身略欠了下身子,朝外面走,那挺拔的身势如一根坚韧的青竹,风姿洒脱,是女人都会爱上的男人,可偏就有洁癖,寻常女子接触不了,她偷偷问过南宫月,说皇上这不是什么病,只是有点怪心态,假以时日会好的,不知道皇上和柳柳能不能相安无事,虽然皇帝宠幸了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但她还是私心的想要一个属于柳家的孩子做太子,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后娘娘满面愁云,大太监清安小心的开口。
“娘娘,去用膳吧,要不然皇上一定饶不了奴才,”那声音有些哽咽,太后娘娘回身拍了拍清安的手:“好了,你别担心了,皇上那是吓唬你,”不太后娘娘知道,虽说皇上是吓唬清安,如果自己坚持不吃,皇上一定会把清安送到敬事房去当值。
“好,走吧,”清安扶着太后娘娘走出寝宫,侍候娘娘去用膳,要不然他可就倒霉了。
华清宫里,柳柳正斜卧在软榻上看书,眸光穿过窗户,望着廊柱外面的几株菊花,菊花淡雅,清新,不同于其它花的妖娆,有的形如鹰爪,有的形如璎珞,虽然只有几株,却是各有形态,恣意的舒展着,柳柳看得入神,半卷书握在手里,好久没动下,就连翠儿走进来都不知道,翠儿有些诧异。
“娘娘想什么呢?连奴婢进来都不知道?”
翠儿泡了一杯茶递到柳柳的手上,柳柳回过神来,把视线从窗外拉回来,不知为啥她的心神有些不宁,从太后的寝宫回来,她一直想到风邪那别有深意的眼眸,那里面有算计的意味,她猜了好久也没想透视什么事,反而把自己得心绪不宁的。
柳柳捧着香茗,深吸了一口气,味道好醇,白毫银针果然不错,叶细如针,每一瓣都卷缩成针状,青郁细嫩,在热茶里翻滚,一股茶香味便溢出来,这样的日子手捧一杯香茗,看看书赏赏花,其实也不错,可是这深宫真的是她呆的地方吗?唇角浮起一抹讥讽,她可没忘记那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男人。
既然不顺眼,为什么不废了她,何必像仇人一样相互看着生气呢?
这就是她想了一个下午也想不透的原因,按理她离开皇宫最高兴的就该是他了,这样他可以立一个认为配得上他的女人为后,而她可以在江湖上肆意的潇洒,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嫌恶她,认为她不配为皇后,一个丑女为皇后,天下人会耻笑。
柳柳边想着唇角忍不住笑,她一点也不生气,为那个男人生气只是浪费了自己的细胞,她轻抿一口茶,这白毫银针用雪水泡果然清醇甘甜,这主意是她想起来的呢,茶香味在舌尖滚动着,然后顺喉而下,感觉那清香延伸到全身,是人舒服轻飘飘的。
一个下午的时光都浪费了,冥思良久的结果是她的头有些疼。晚膳也不想吃,坐在秋千上荡起来。
月色如玉钩,夜凉薄如冰,她只穿了一件长裙,丝丝凉意浸透到肌肤,使得她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伸出手细心的搓了一下,一扬手,秋千飞了出去,不用人荡,在空中飞舞,荡得半天高,远远的立着彩霞和翠儿,不明白主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似的,也不敢随便开口,但是彩霞很奇怪,为什么娘娘不用人推,那秋千就可以荡得那么高,她实在太惊奇了,只有翠儿不以为意,别说那秋千架,就是娘娘人也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的。
柳柳荡得兴起,干脆踢掉脚上的绣花鞋,露出白玉一样的粉足在空中荡起来,完全没有束缚的感觉着一份简单的快乐,笑意浮在唇边,越转越快,看得彩霞和翠儿头都晕了。
远处小安子飞快的跑过来,飞吁喘喘的开口:“娘娘,大喜事啊,娘娘,喜事啊。”
她的心一沉,生活在宫里,于她而言何为喜,何为苦,可是小安子他们的喜却是意图明显的,只要是皇上的宠爱都为喜,所以?脸色冷冽起来,周身罩起寒意,如果他真的那么想,那么她不会任由别人随便欺负的。
“何事?”她的声音有些暴戾,小安子一怔,可很快被喜悦淹没了,飞快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