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天一夜,终是云散雨霁,旭日东升。
徐州城。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张?”耶律瓒吃着早茶,浓黑的剑眉竖了竖。
“启禀大将军,玜将军昨夜遭遇刺杀,殉……殉国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耶律瓒拍案而起,脸上阴云密布。他难以置信的提着兵士的衣衿,眼睛里满是悲怒。
“玜将军,昨夜遇袭,殉……殉国了!”
耶律瓒气急攻心,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大将军!”
耶律瓒扶着桌凳,眼里怒火丛生。稳了稳心绪,高声吼道:
“定是那宋牧搞的鬼!传我号令,全军集结,开拔海州城!”
“是!”
传讯兵方欲前往军营,却见一个高壮的中年男子,背着一把长弓,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耶律瓒看清壮汉容貌,顿时一惊,忙的拜道:
“耶律瓒,见过萧副统军。”
他冷冷地看着耶律瓒,沉声道:
“收回方才的军令,莫要再管海州城,暂且让宋牧多蹦跶几天。”
“为何?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此时攻打海州城,无疑是探囊取物!”耶律瓒愤懑道。
萧乙眼眸微冷,身上的气势陡然上升。耶律瓒心里咯噔一下,自知失言,顿时垂下了头,不敢再言。
“玜的仇,自然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魏国余孽近期肆虐猖狂,占据山东南部三州,对徐州虎视眈眈。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收复三州之地。
“骁胡统军在山东北境集结了二十万大军,不日将举兵南下。徐州兵将,自当配合晓胡统军,前后夹击魏国余孽。
“而我此番前来,便是南下临安,向兆国借军,北上山东,共击魏国余孽。你我皆知,山东境内的魏国欲孽,委实难缠。灭魏三年,至今都无法将山东完全掌控。
“而这一次,晓胡统军亲自挂帅,为的便是彻底扫除山东境内的叛军。为此,还不惜与兆国合作!而合作的代价,便是让出海州之地。
“由此,现在的海州城,收不收复,都无关紧要!若是因此折损将士,那才是得不偿失!玜的死,便当是一个教训吧!
“记住,宋牧此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把他交给兆国去处理吧!兆国处理不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萧乙道。
耶律瓒淡淡的点了点头,眼里却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精芒。
萧乙将耶律玜的头颅放在桌上,吩咐道:
“老夫即刻便要南下临安,这段时间,切记莫要再与那宋牧纠缠。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兵祁州。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耶律瓒咬了咬牙,微微垂下高傲的头颅,拱手道:
“是!末将听命。”
待萧乙离去,耶律瓒眼神阴鸷,双目无神的看着桌上的头颅,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静默良久,忽的大手攥拳,狠狠地捶打在桌案之上。
他看着胞弟血淋淋的头颅,越看越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想吐的念头。咬牙切齿道:
“此仇不报,枉为人兄!玜,放心吧!宋牧活不过几天,我要用他的鲜血,为你祭天!”
“来人,通知三军将士,整顿兵马,一个时辰后,进兵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