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正如秦休淮,翟素秋等人说得那样。
时云祥即便每天酗酒,酩酊大醉,但他的嗓音却没有被酒精毁掉!
在刚才唱得那一出《铜雀台》里,时云祥所扮演的小乔,唱腔幽咽,如泣如诉。
既有二八少女的天真浪漫,待周郎病卒后,又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新嫁人妇的悲怆刚烈,声声泣血。
一折《铜雀台》唱完,唐羽听得如痴如醉,神往不已。
“时老,晚辈今天总算是开了一回眼界,你们时家的男声女腔果真名不虚传!”
“晚辈佩服!”
唐羽恭敬的站起身,朝着时云祥抱拳一礼,笑容真诚。
“你小子少拍马屁!”
时云祥冷着张老脸,竟把唐羽的由衷夸赞完全当成了耳边风。
只是拿起手边的酒壶,狠狠灌下了一大口。
时云祥满足的打了个酒嗝,淡淡问道:
“看出刚才我唱腔里的几分玄机没有?”
“气息虽由丹田出,但却落至嘴边发声时,却似有似无。”
“我想,时老您应该是同时用上了脑后音与云遮月的技巧,但如何同时兼顾这两种发声方式,晚辈仍是一头雾水,摸不清诀窍。”
唐羽笑容不变,朗声答道。
听完唐羽的回答,时云祥冷冽的老脸,终于神色一松,展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道: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你的悟性可比戏曲协会这帮乌合之众强上太多了!”
“枉他们个个自诩名家大师,耳朵却都跟木头似的,听了十来年也听不出其中奥妙所在。”
放下酒壶,时云祥兴高采烈的再度起身道:
“来,接下来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从脑后音开始慢慢入门,熟悉了这个,再去练云遮月,必有事半功倍天算,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再旧事重提了……”
说罢,秦老爷子重重一叹,目露伤感之情。
而房间内,时云祥与唐羽的一对一教学仍在继续。
这一教,足足就是四,五个小时过去了,直到下午时分。
时云祥的授艺方式,非常细致用心,面面俱到,哪怕是傻子都能有所顿悟,更别提唐羽这等天资绝艳的妖孽了。
短短一上午,唐羽受益良多,以往在戏曲上的许多不清不楚之处,通过时云祥的讲解,统统让他茅塞顿开。
“行了!”
“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多教下去,反而贪多嚼不烂!”
气喘吁吁的时云祥往太师椅上一坐,冲唐羽挥了挥手,示意今天的教学结束了。
“多谢前辈的苦心教导。”
“晚辈受益良多!”
唐羽恭敬抱拳,向着时云祥三鞠躬,执梨园弟子礼。
见状,时云祥满意点头,口中不忘谆谆教诲:
“记住,不管什么事都得慢慢来,要一步一个脚印踩得踏实了,循序渐进才是正道!”
“否则的话,哪怕你学得再多,也无非是样样都会而不精,犹如那空中楼阁,风一吹就跨了!”
“是,我会将您的话谨记在心。”唐羽点头,神色严肃。
就在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