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似道:“你高兴的时候,会不会当场大笑?”
柳长歌道:“只有傻子才会当成人群大笑,聪明的人都会躲起来偷偷的笑。”
何所似的面容渐渐展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所以我很高兴,高兴的就要喝酒。”
柳长歌道:“那你苦闷的时候呢?”
何所似道:“苦闷的时候,我也喝酒。”
柳长歌道:“你有什么理由不喝酒?”
何所似道:“等我死的时候,死人是不会喝酒的。”
夜色渐浓。
两个人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酒。
等最后一粒花生米吃掉的时候,柳长歌站起来,伸了一个拦腰,清醒的说道:“贺鲁元起是不是要走?”
何所似却有了三分醉意,他想不明白,他跟柳长歌喝了一样多的酒,吃了一样多的花生,为什么柳长歌没有醉意。
何所似道:“他说明天走,今天一定就会收拾行李。”
柳长歌道:“你答应了要去送他?”
何所似道:“他没有求我送他,是我求他。”
柳长歌道:“送人,还需要求?”
何所似得意道:“你想见一个人落魄的样子,他会不会给你看?”
柳长歌肯定道:“不会。”
何所似道:“那你明天就可以看见了。”
一个骄傲的人,在失败一次之后,他就会落魄,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骄傲和落魄就好像一千米的悬崖,落差太大,你在他的脸上,总能看出来。
何况这个骄傲的人,还失败了好几次。
贺鲁元起已经不可能再留在汉州,这是他的耻辱之地,人总是在逃离耻辱。
宴会之后,贺鲁元起立即向皇上辞行。
尽管被江南水患困扰着,皇上还是不失礼数的接待了贺鲁元起!
皇上永远是那么彬彬有礼。
当贺鲁元起说明来意之后,皇上却没有挽留他。
贺鲁元起只好走。
天刚刚拂晓,贺鲁元起的队伍就集结完毕,离开了驿站,向着城外出发。
他们不走大路,只走小路,原本是为了避开人。
他们选择在佛晓动身,原本也想安安静静的离开。
到达京城三十里后,他们停靠在一处山坡下,此刻天已经大亮,他们需要吃些早饭,因为离开得匆忙,起得太早,所以没有人吃早饭,他们的早饭也是匆忙准备的,自然不会太丰盛。
贺鲁元起来到京城有了一段时间,京城里有很多北蛮没有的新奇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值得被人纪念和喜欢,可最让贺鲁元起念念不忘的,就是京城的早餐。
汉州本就是个民以食为天的国度,从早到晚,饮食有着类别上的规律,早饭清淡,午餐简单,晚餐丰盛。
贺鲁元起吃着又冷又硬的白面馒头,不禁响起了驿站里的蔬菜粥,葱油饼,小酱菜,一想到这些东西,手里的馒头则就更加难以下咽了,变得比石头还硬。
不仅贺鲁元起一个人吃不惯,其他人也吃不惯,近些天来,他们的嘴也刁了,有的人根本就没吃,有的人则在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准确一下干粮再出发?
索然无味的东西,不吃也罢。
愁眉苦脸也的确不适合吃东西。
贺鲁元起咽下手里最后一块干巴巴的馒头,说道:“大家不要吃了,去前面找个小镇,我们吃些好的。”
就在这时,一股香味突然闯进了贺鲁元起的鼻子里。
是米粥的香气,还混合了牛肉饼。
贺鲁元起站起来向山坡上看去,只见一缕炊烟飘向了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