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白衣男子,甚是年轻,且长身玉立,样貌出众。
白衣男人看着举杯的众人,迟迟未动。
马王爷酒杯高悬,也迟迟未动,诧异道:“你们什么意思,也想喝上一杯?”
白衣男子道:“你们先喝。”
马王爷道:“你先说。”
白衣男子笑道:“你们喝了酒,我再说不迟。”
马王爷针锋相对道:“你先道明来意,我们再喝酒不迟。”
白衣男子淡淡的道:“好。”
马王爷道:“请说。”
白衣男子打量着众人,忽然问道:“不知诸位中,谁是秦歌秦少侠?”
柳长歌心道:“原来是找我的。”
马王爷抢先道:“你找秦歌做什么?”
白衣男子道:“不是我要找他。”
马王爷道:“那是谁?”
白衣男子上下看着马王爷,疑惑道:“莫非阁下就是秦少侠?”
马王爷忍不住大笑道:“阁下要找的是不是少侠?”
白衣男子道:“是。”
马王爷一捋胡子,说道:“你觉得我是少侠?”
白衣男子愧容道:“不是。”
这时柳长歌只有站出来,说道:“我是秦歌,但阁下是···”
白衣男子谦然行礼,说道:“我是白眉大侠的徒弟,白眉大侠特请在下,相请秦少侠入庄一见。”
柳长歌道:“白眉大侠要见我?”
白衣男子道:“其他诸位都是秦少侠的朋友,也可同去。”
太行四刀首先笑了。
因为以他们的身份还不配进庄,甚至在江湖上,他们还不配走近白眉大侠身边。
马王爷也笑了。
因为他乃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以柳长歌如今的身份,白眉老儿必要见一见他。
柳长歌却还不想走,他更喜欢留在这里自由自在的吃肉喝酒,不愿意和江湖上的名人们对薄公堂。
他能预想道庄子里都是些什么人,见了面要说什么话。
柳长歌还是问道:“白眉大侠为什么要见我?”
白衣男子可能是觉得柳长歌太啰嗦了些,语气稍冷淡,说道:“我不知道,师傅要你去的。”
白眉大侠让你去,你就必须要去。
小船驶过洒满月色的湖水,穿过充满心事的波光,月在中天,皎洁的绽放。
人的心,如湖中的水波,起伏不定。
柳长歌站在船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白梅山庄,心里猜测着,这位江南武林的领袖人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长什么样,他的脾气怎样。
柳长歌最担心的还是白眉大侠的儿子白自在,以及他的侄女,白清风。
在京城柳长歌给他们吃过苦头。
这一次他们会不会给柳长歌吃苦头?
柳长歌也忘不了白自在身边的那个书童。
那个书童的武艺给柳长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白梅山庄一个小小书童切有如此高深的武艺,那么白眉大侠呢?
脚触及地面,心却悬在舟里。
白衣男子在全面引路,穿过一片竹林。
柳长歌站在了白梅山庄森然的大门前,也见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迎接他的人就是白自在。
仇人和耻辱的记忆,总是令人难忘的。
于是白自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柳长歌。
白自在的视线穿过暗淡的光线,凝视着柳长歌的脸庞,突然大喝一声:“好小子,就是你。”
柳长歌不必看见白自在,听见他的声音,便头大如斗了,回应道:“白公子,你好呀。”
白自在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怒道:“你还敢来?”
柳长歌淡淡的道:“我敢来的。”
白自在道:“你还敢上岛?”
柳长歌道:“本来不想上的,可是白眉大侠有请,我不能不来。”
白自在愣住了,问道:“是我父亲请你来的?”他看着白衣男子,问道:“杜朗月,你告诉我,是我父亲请他来的?”
杜朗月面色比天色还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白自在的反应为何如此过激,行动如此无礼,说道:“师弟,这位便是秦少侠,你怎可无礼?”
白自在瞪着双眼,指着柳长歌道:“他就是四海一剑-顾向前的传人弟子?”
杜朗月点点头。
在场的人,除了华笙之外,无人再知道柳长歌和白自在当初在京城发生过什么。
柳长歌既然来到岛上,便把过去的事,当作全然没有发生过,淡淡的道:“白少侠,好久不见,你是风采不见当日啊。”
只要话是从柳长歌嘴里说出来的,无论多好听的话,此刻都变得异常刺耳。
但柳长歌便是秦歌。
秦歌是白眉大侠点名邀请的人。
是白梅山庄最为尊重的一位客人。
是四海一剑顾向前的传人。
白自在强忍心中的仇恨,扭头对杜朗月道:“我父亲在里面等,把秦···秦少侠带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