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男子显然不想就此算了,迎着身边那些小丫头吃人的目光,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举起话筒接着说道:“徐先生你可能没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不是正式在编的道士,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几年都是在非法从事宗教活动,就跟——就跟没有医生资质的人非法行医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奔着这茬事来的!”这时徐清风彻底回过味来。现在许多人都把他那世界级雕塑大师的头衔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但徐清风自己心里很清楚,清风道长的身份才是他最大的筹码,因为这才是最不受世俗势力影响、能让他面对张荣那样的大官时也底气十足的依仗,被真玄炒作成新一代的宗教领袖后,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处在很超然的地位。没有正式的道士编制,确实是他目前最大的软肋,如果他今天稍不注意被这人趁虚而入,清风道长的牌子很可能就此轰然倒下。当个和尚道士竟然也有编制限制,这种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更不用说查到他徐某人不是个正式的道士了,思来想去,徐清风觉得跟他有过节的人中,也只有张光能做到这一点。不计他暗算张荣的事,光凭他那天晚上在陶烨那里留宿——陶烨身边绝对有张光的眼线——就足够让张光恨不得将他食ròu寝皮了。
见现场异常地安静,所有人都望着他等着他的答复,徐清风轻笑一声站起来说道:“白云观确实有道士编制数的限制,从严格意义上讲,我这清风道长的确是个野道士。但我记得就算在以前,这编制的作用也仅仅体现在财政拨款上,有多少编制政fǔ给拨多少经费,算是政fǔ对宗教事业的扶持吧!只是并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在编的道士就不能参加宗教活动,毕竟宗教信仰是自由的——尤其在现在的邦联时代。按照我们道门的规矩,其实更讲究出身,比如要想担任河神庙这种大庙的主持,要不经过相应院校培训科班出身,要不就得在道门中有个师承身份,我是南州青牛观真玄道长的入室弟子,跟现在白云观的主持清云师出同门,算起来比他更嫡系,所以按照我们道门本身的规矩,我完全有资格在我们洪州境内的任何一个道观中担任主持职务。说得夸张点,如果我那真玄师父准备退位,我还是青牛观下一任主持最有力的竞争者呢,呵呵!再说就算在以前,政fǔ也只是通过编制数来限制出家从事比如给人做法事等赢利性活动,有证的和尚道士才能出去给人念经赚钱——在自己庙里怎么整好像没人管,但谁都知道我们白云观的道士是从来不做法事的,我呢更是只负责画符或者给人解huò,而这两项活动,任何法律条款都没作出过明文规定。所以就算从严格意义上讲我是个野道士,谁也不能说我在‘非法行医’。何况这几年州里许多领导都专程到白云观向我求助呢,他们的实际行动足以证明我的合法性。再说再说了,我到白云观之前,那里多冷清啊,说得难听点都快倒闭了,而现在的白云观是什么样子,大家应该是有目共睹的。政fǔ机关单位随着职能转变都要增加编制,我觉得我们白云观也可以提出类似要求,这事我回头马上跟清云师兄通气,让他向政fǔ有关部门反映,经费我们可以不要,但总不能让我这清风道长一直当个野道士吧!大家要是支持的话,请鼓下掌!”
徐清风的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哗哗”的掌声。见此那个男子脸都绿了,但受人之托不能不忠人之事,只得悻悻地说道:“那你总得承认自己其实是个野道士吧!”
“打倒编制,清风道长是无冕之王,我们支持你!”这时台下一个小丫头马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徐清风向那个小丫头点头微笑,望着男子笑眯眯地说道:“野道士就野道士吧!我是方外之人,编制不编制的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我除了当道士还搞雕塑,这方面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考过任何资格证,照你的意思,我现在是不是也不能做这?”
男子胆子再大,也不敢质疑徐清风在雕塑艺术上的造诣啊,闻言脸憋得通红,老半天才说道:“我没问题了!”
徐清风眼中暴起一道精光直直盯着男子,做了个怪异的动作,声音非常柔和地问道:“那你回去怎么向你们老板交待?”
“张公子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了!”迎着徐清风邪异的目光,男子不由失了神,下意识地说道。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浑身猛的一颤指着徐清风惊呼道:“你——!”
“主持人,还有多少时间?接着回答其他观众的问题吧!”徐清风浑不在意地笑着坐下,对几乎傻掉了的主持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