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穹，叹息一声。
“真知之眼，确实是最主要的方法，因为它付出的代价小，只是我们人类中没有像辉光炽天使这样的强者，甚至整个地星上也没有这样的强者，自然没有这种认知。
真知之眼，是专属于强族的认知，不说拥有真知之眼，地星上，知道真知之眼的，都不会有多少。”
黑衣叶生见言正云神色有异，不由心生诧异。
这时，叶生的声音传出。
“应该是代价吧，这言老先生，说真知之眼之所以是最主要的方法，是因为其付出的代价小，这代价……”
叶生顿了顿，继续缓缓道：“地龙牙这样的材料不提，像纯净度植物和污染度植物，若是无法辨认的话，就只能尝试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黑衣叶生已经反应过来，立时瞳孔骤缩。
纯净度植物和污染度植物，确实难以辨认。没有真知之眼的话，想要辨识只能靠食用来试出其的药性。
若是食用的是纯净度植物自然还行，类似紫情花这样，优势大于负面效果，算成纯净度植物的也可以接受，毕竟催情这一负面效果还不至于影响到生命。
可若是负纯净度的污染性植物就麻烦了，不说污染严重的，就黑衣叶生自己曾经吃过的小红果，他就了解些污染植物的可怕。
小红果，还只是-5纯净度的污染植物。
若是-10，-15之类的污染植物，对食用者的伤害，几乎是翻数倍递增，绝对可以危及到生命。
“前辈，那地星上，现在这些已知的植物，都是……”
黑衣叶生有些迟疑。
言正云看着他，叹息一声，缓缓点头。
黑衣叶生也长出一口气，他现在算是明白言正云为什么说真知之眼代价小了。
真知之眼的催动，需要的是能量。
而通过尝试来鉴别是纯净度植物还是污染植物，付出的，则可能就是生命。
甚至通过尝试的手段来获得的植物信息，可能并不完整，需要数次尝试，付出数条生命的代价才能判断出所尝试植物的大概用途和纯净度具体数值。
“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
想通之后，黑衣叶生不禁有些感慨。
言正云平静道：“永夜下，没有明天，往前一步，就有可能是深渊，谁也不清楚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这时候，是污染植物还是纯净度植物已经无所谓了，总会有人尝试的。”
黑衣叶生点点头，确实如此。
如他若是一开始没有因为绿熊的中毒而判断出那些小红果是有害的果实，估计得到后也得狠狠吃几颗。
想到这里，黑衣叶生也有些后怕。
纯净度植物和污染植物难以辨别，他当时也不懂这些，基本是抱着遇到什么就吃什么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非要啃一口那颗半红半绿果实的事了。
也多亏那颗半红半绿果实是纯净度植物，否则黑衣叶生可能没等到那只赤羽啄木鸟追上他，他就提前翘辫子了。
言正云轻叹一声，道：“虽然早就知道，这是难免的，一个族群成长中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可每每想到还是有些心悸。
不说其它，光东安旧市，每年因为试药而死的人，就近乎千人，可如此，还是有无数永夜植物，无法辨认出来，不能录入药典。”
“百分之一的死亡率……”黑衣叶生怔了怔。
言正云抬头，望着头顶的黑暗道：“百分之一的死亡率，很惨重的代价……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我人类，也拥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族群的真知之眼。
不需要像辉光炽天使这么强大的真知之眼，只需要有一个初级的真知之眼就可以了。”
“前辈，这个真知之眼……”
黑衣叶生看着言正云手中的金色眼睛，有些迟疑。
“这只是辉光炽天使真知之眼本体上脱离的一小部分而已，连分体都算不上，用不了太久就会消散的。”
言正云摇摇头，解释道。
黑衣叶生点点头。
这时，言正云看着他，笑道：“好了，我和你一直都是公平交易，你听到老夫的梦想了，也说说你的梦想吧。”
黑衣叶生翻个白眼，这老头至于嘛，算得这么清楚？再说我也没问你有什么梦想啊？
虽然心底这么想，但念及自己还疼的屁股，黑衣叶生很老实的回答了。
“我的梦想，是再活……”
他低着头快速算了算，接着抬头，目光明亮道：“再活5449天，活到黎明升起的那天！”
“活到黎明升起的那天……”
言正云怔怔看着黑衣叶生，这是他一次从黑衣叶生眼中看到这样明亮的光芒，仿佛这一刻，这个少年才脱下伪装，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活到黎明升起的那天，很好的梦想。”言正云笑了笑。
他没有问黑衣叶生为什么5499天后黎明会升起，他只知道，黑衣叶生的梦想很好，真的很好。
言正云忽然心情轻松许多，因为真知之眼导致的沉重也消失不见。
他看着黑衣叶生，淡淡笑了笑。
其实他刚刚有句话没有说，让人类拥有真知之眼，只是他真正梦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