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脸色并没有大改,但是眸中却透露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喜悦,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耐人询问,“有没有用要等天亮了才知道,还有要看他知道的多少。”
“有没有用,不是应该当下立判吗?怎么还要等到天亮了呢?”凌浩然的目光迷蒙了一下,之后突然微微一凝神,方才笑着说道:“难道你想…。”
二人同处一屋檐下已有不少时日,早就有了一些默契,此时凌浩然话只说了一半,温子琦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面露狡黠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岂能任由他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凌浩然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的称赞道:“此时的你,或许才是你本来的面目,睿智的简直让人害怕。”
他这句评价是否出自真心,温子琦自然知道,所以也没俗套的推辞,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朋友面前理应如此,可是有些事并不只是牵扯到你我二人,所以…”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轻叹一声。
凌浩然见此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刚才外面乱哄哄的干什么?”
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说道:“是衙役来缉拿燕十三,说他有通敌叛国之嫌疑!”
虽然燕十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此时说起来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燕十三通敌叛国?”凌浩然眉宇微蹙一脸的不解,据他所知燕十三此人虽然有点阿谀奉承,但是应该不至于到通敌叛国的地步。
想至此节,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有点不相信,就燕十三的性格,叛国?总觉得好像是有点无稽之谈!”
温子琦并不否认他的看法,当他闻听衙役说燕十三叛国之时,第一反应其实于凌浩然相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可是衙役们既然已经上门拿人了,我猜测手里应该有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吧,要不然就这么空口白牙的一说,官府的威信何在!”
凌浩然呆呆地听完,蓦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希望如此吧,天底下最不可信就是人心,有些事”话说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似有所感地长叹一口气。
闻听于此,温子琦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因为他明白凌浩然所说并不是无中生有。
远的不说,就拿今天下午云承明所说的事情就是如此,一想到此事,心口就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让其倍感烦闷,就连气息都感觉都微微一滞。
“浩然,想喝酒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凌浩然更是神情一僵,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想喝酒你早说啊?我心中亦是觉得一口气憋的吐不出来,直想发作!”
一边答应一边站起身来,移步到靠墙的一个木架边,从上取下一个乌银酒壶,笑着说道,“如此佳酿,没有美人相伴,却和你一个大老爷们同饮,属实有点糟蹋!”
话虽如此,可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将原本斟茶的茶盏随手一泼,斟了慢慢的两杯。
温子琦也不客套,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随着直冲脑际的辛辣,心中的烦闷化作一声长叹徐徐地吐出。
二人相识已久,凌浩然从未见过如此的温子琦,便知趣的没有追问因何如此,而是默默地将已经见底的茶盏又续满了酒。
看着眼前挥散不去的身影,温子琦缓缓地闭上眼睛,试图想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来减少,可结果并非如他所愿,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清晰。
一缕夜风吹来微微卷起烛火,厢房内光影摇动。
随着噼拍裂响的声音,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漆黑如墨的双眸,此时没有半点柔情,竟好似深渊一般摄人心魄。
“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奴,免得夜长梦多,在徒生诸多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