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缓缓的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言不由衷地笑着说道:“就以裴哥所说,放在你这里全当预付款了。”
话已至此,老刘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将银子缓缓揣进怀里。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一直坐着冷眼观瞧的凌浩然,见事情已处理妥当,便缓缓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裴渊庭,悻悻地说道:“你这张嘴啊,吃了一顿不算数,还想坑黄捕头多久呀!”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瞟见温子琦正在抹嘴准备离去,便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子琦,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的缘故,温子琦眉宇之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就连说话话都变得慢吞吞的:“刚才墨老不是给我安排了个任务吗?”
经他这么一提,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追问什么,而是微微叹息一声,因为他知道,温子琦之所以彻夜未眠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
似乎从凌浩然的神情中察觉到了愧疚,温子琦微微一震,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姚副堂主回禀一下这事!”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便转身向着堂内走去。
看着消失的人影,裴渊庭咂吧咂吧嘴,淡淡地说道:“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够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听者都为之一振,凌浩然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他所说的表演应该是指上山去采摘药草,所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
而黄捕头则是一脸的兴奋,甚至拍手较好道:“裴哥,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绝活,那我来帮你清场。”
说话间便横跨几步,来到街面上,扯着嗓子喊道:“南来的北往的,看一看瞧一瞧,今日我裴哥”
话说了一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裴渊庭的大喝,“老黄,你干什么呢?”
黄捕头闻言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说道:“你不是要表演吗,我帮你拢拢人,”说着还抬手一指身上的官服,颇为得意地说道:“捕头帮你吆喝,这面子够足了吧!”
看着他这一幅显摆邀功的样子,裴渊庭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面子,但是此举属实太过丢人,便狠下心来走上前去,在其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老黄,你要多读书,我说的表演不是真的表演,更不是街上的耍把式卖艺!”
二人说话间,就有行人围了过来,更有甚者扬声问道:“这位官爷,您让大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
满脸尴尬地黄捕头,正寻思着该如何缓解这个僵局,蓦然间听到有人询问,登时脸色一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废话吗,让大家伙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要宣布。”
他这随口一说不要紧,可是让围观的人却听的精神一震,立马交口接耳的传了开了,数息之间围观的人群就呜呜泱泱的一大群。
看着纷涌而至的人群,凌浩然额头瞬间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心里更是一肚子憋屈,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
本来想着转身离去的凌浩然,此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有道是众怒难犯,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心中登时暗呼不妙。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每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黄捕头自然比他更知晓悠悠众口的威力。所以刚才才随口一编,只不过令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已经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眼看事态已经发展鼎沸之势,黄捕头生怕激起民怨,便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诸位,天气渐渐转凉,我们青州城又地处较北,所以呢我们的姚知县,特意嘱托我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裴渊庭。
本来以为此事可能就在黄捕头的瞎说八道中结束,可是突然间发现这黄捕头瞧了自己一眼。心中暗叫不妙,这家伙是要拉自己下水。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黄捕头冲着裴渊庭恭敬的一抱拳,慢慢悠悠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裴兄了!”被吊足了胃口的众人,俱都将视线移到裴渊庭身上,期待姚知县要提醒大家什么事情。
心中腹诽不已的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若是眸中射出的利刃可以伤害到人,此事的黄捕头应该是千疮百孔。
就在其素手无策之际,站在人群外围的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来到中间,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扬声道:“诸位,姚知县不只是提醒大家增衣防寒,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我转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