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凌浩然忍不住大笑,但刚笑了两声,心中又陡然起疑。
自己虽不是什么名医,但是食了不洁之物的症状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最起码上吐下泻这是跑不掉的,再配上腹部绞痛四肢酸痛,这才对嘛?
可眼前这位,只是单纯的泻,而且据他所说自己并没有恶心的症状,也没有什么四肢酸痛的感觉,难道不是吃坏东西?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又想起了温子琦劝导的声音“老裴,你看看你脸色苍白,明显已经严重脱水了,你赶紧回去吧!”
裴渊庭虽然是炼药师,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脱水的严重性有多大,便低声细语地说道:“我真的脱水了?”
“你也不想想你拉了多少次了?”凌浩然在一旁连忙帮腔道,“不脱水才怪呢!”
至于脱水的严重性,凌浩然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温子琦以此为借口让其返回堂里,一定有着其不愿细说的秘密。
“可是…可是我,”裴渊庭一面用手摸着脸颊,一面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好共进退,我怎么能做逃兵呢?”
别看裴渊庭此时精神欠佳,但是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让人不由对其肃然起敬,就连原本笑嘻嘻的的凌浩然也收起了嬉戏的心思,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你也别这么说,”温子琦视线有些飘忽的看向远方,似在逃避其灼灼的眼神一般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和浩然乃是有目共睹,再说了我们之间又何须这样呢?你说是不是。”
裴渊庭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点发闷,虽然对黄捕头声称乃是去采药,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采药是假去义庄乃是真。
既然有人动用官府的力量的诓骗他二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定是来者不善,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嘴,而导致不能伴其左右,心中的懊悔真是无以言表。
“行了,你也别再这里干耗着了,”凌浩然上前一步,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说就以你和我,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子琦的拖油瓶?”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裴渊庭也深知这个道理,虽然想一同前往,可是自己是个什么能力,心中在清楚不过了。就像凌浩然所说,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非但帮不上忙,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己。
想至此节,裴渊庭微微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跟着添累赘了,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凌浩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回头瞟一眼城门的方向,抿了抿嘴说道:“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你此时身子弱,若是遇到马车,让送你一程,知道了吗?”
闻听此言,裴渊庭尴尬地挠了挠头,打趣道:“三十来年了,被一个大老爷们关心,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呢,行我知道了!”话已至此,在多说便得赘言,裴渊庭拜别了二人,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城内走去。
看看渐渐变模糊的人影,凌浩然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带着一抹深浅相宜的不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当我知道黄捕头是受人指使的时候,我便知道是冲着我来了的,所以…”
“所以你给他下毒?”凌浩然的脸色冷肃的犹如冰块一般,质问道:“那我呢?你准备怎么让我离开?”说到这里,气息竟然变得微微有点喘。
温子琦并没答话,而是轻笑一声,摇头道:“别想那么多了,此去义庄的路还蛮远呢,再这么磨蹭下去,估计天黑都回不来了!”说罢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和反应,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闻听此言,凌浩然不由一怔,虽然无法确定他这话说得真假,但是听到天黑都有可能回不来,便将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时近午时,街面上行人越来越多,裴渊庭一个人踱着步慢慢地走在街面上,不知是腹内脏东西已经处理干净,还是什么原因,和温凌二人分别后没多久便像没事人一般。
看着身边成群的行人相拥着进出酒楼,心中登时一阵失落,形单影只三十来年,好不容易交到两个好友,却不能再他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待在身边,这还算什么兄弟。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此时也应该在他们身边才对。
想至此处,脑袋你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就连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许多,脚下的步伐更是不由加快了几分,向着最近的车马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