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温子琦漆黑的双眸在烛火的幽光下闪动着,刚毅的脸颊上更如同覆盖这一层寒霜,“那我们可的抓紧点时间了,据我推测,很快就有官府的人来盘问了!”
闻听会有官府的人来盘问,凌浩然眸中亮光微闪,阴恻恻地说道:“看来我们的好朋友黄捕头今晚又睡不好觉了!”
“你多想了,此次应该不会是他了,”温子琦面色淡淡,神情怡静,“毕竟此人知道黄捕头与我们交情不浅,三番五次的让其出面,恐怕会暴露了自己,所以我猜测若是有人来,也应该是与黄捕头不对路的!”
“为什么是不对路的呢?”裴渊庭负手而立,眸色幽幽地看着他,话音刚落地,好像突然想到了是为什么,便神情突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此人既然能利用温子琦等人对黄捕头的友情来设计,自然也能用黄捕头对手来狠狠打压三人。
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如果真的是黄捕头来调查,虽不能说徇私枉法,但是心里的偏袒怕是在正常不过了。
而找一个与其不对头的人来,那结果可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是可以用借此机会打压对手,二来也可以趁机彰显破案能力,毕竟彻查贡药被盗案这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多。
“走吧,去看看此人手中的底牌还有没有气!”凌浩然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到如此的烦心事,竟然是因为心中的一丝善意而带来的,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方才脚步轻移穿过两人率先走出厨房来至客厅。
一缕夜风袭来,卷着窗口的帷幔猎猎作响,好在裴渊庭刚才将灯盏找了个角落放着,才有幸逃过这一劫。
温子琦蹲在苗立潘面前,抬手在颈部轻轻一摁,察觉气息虽然微弱但不至于送命,便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两人,淡淡地说道:“性命无碍,但是恐怕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闻唯一可以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的人一时间竟然醒不来,裴渊庭急的直跺脚,骂骂咧咧地说道:“难道天要亡我不成,我可是连小姑娘手都没摸过!这一世岂不是活的有点小憋屈。”
对于他这种活跃氛围的伎俩,二人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将他说的真当作一回事,不过心中仍旧觉得异常对不起他,原本他不需要淌这趟洪水
“放心好了!”温子琦心中虽然有愧,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一脸的嫌弃,从怀中掏出掏出一个简易的牛皮包放在地上。
“针灸包?”二人本就是药房学徒,对此物自然丝毫不陌生,裴渊庭更是杏林后人,更是对此物有着别样的情怀,便疑惑地说道:“你还会行针?”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炫耀,而是浅笑了一声,便低下头去解开扎在外边的束带。
“我帮你多弄几盏灯,”裴渊庭随手将手中的灯盏递给凌浩然,便转手从散落在地上的盘碗中找了几个还能讲究用的茶盏,摆在苗立潘的四周,又将刚刚找到的灯油分别到了进去。
看着就差灯芯了,裴渊庭灵机一动,一把扯下钉在墙上的布帘,撕成几个细小布条,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差不多了!”嘴上说着,手脚却一刻也没又停留,眨眼睛几盏油灯便大功告成。
“怎么样?”裴渊庭缓缓直起身子,一脸炫耀地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说道:“我这手艺可以吧!”
凌浩然嘴角微微一瞥,将手里的灯盏递了过去,悻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你要是能将它凭空点燃,我算佩服。”闻听这样找补场面的话,裴渊庭轻切了一声,便伸手接过灯盏,俯身下去挨个将其点燃。
若是单独的一盏可能效果不大,但是好在多,四五盏点亮之后,本就不大的客厅,霎时间变得亮如白昼。
不用说房内了,就是站在远处观瞧也是颇为亮眼,好像是在指引着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此处乃是光明之地一般。
暗夜里的灯光,对于走夜路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即使是官兵也是如此。
“贾捕头,”一位三十余岁,满脸虬髯的粗壮衙役抬手指着远处的灯光,一脸谄媚地说道:“您瞧见了吗?那个亮光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柳家坝了,要不我催促兄弟们加快点脚步?”
“不用,弟兄们也走的累了,”贾思道摆了摆手,一脸惋惜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众衙役,关心地说动:“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赶时间也不差这点,让弟兄们溜达过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