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片树林，像是城东的郊区。
林言将手撑住膝盖，气喘吁吁。
“跑的这么快，狗都撵不上，不信那只阿飘能追上。”
回头一看。
“艹！”
红衣女子就静静地站在身后，死鱼一样的眼睛跟他对了个满眼。
空气陷入瞬间的安静。
女人黑黝黝的眼窝似乎转动了一下，缓缓张开嘴巴。
“你……”
刚说出一个字，林言已经在五米开外。
“太特么吓人了，一张脸皮像干枯的老树皮，嘴里一团血红，看起来像是嚼了一碗辣酱。”
又是拼命地跑。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
直至精疲力尽，林言才战战兢兢回头一看。
不见了。
保险起见，两边都看了一下。
“还好，将它甩了。”
心中松了口气，差点瘫软在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永城会有阿飘出现，以前没听说过啊。
“你……”
略带沙哑的女人声在耳边响起，林言感觉有一股阴风不断往脖领里钻。
僵硬地回过头。
红衣女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小姐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生前更是未曾相识，为何苦苦纠缠不休，不如你放我一马，逢年过节，我一定给你上香烧纸。”
这如影随形的诡异身法，林言知道无论如何是跑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服软。
昨晚的港岛之行告诉他，阿飘这种东西，不一定见人就杀，其实也可以沟通，那名住和合石的老婆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的衣服，还给你……”
红衣女脱下身上的羽绒服，递给林言：“我不冷。”
林言有些傻眼，不知道该不该去接。
许久后，才鼓起勇气小声道：“那个……你可别跟我说……追了我几十条街，就是为了还这件衣服。”
“不是。”
果然还是要吃我……林言又开始服软：“小姐姐，我这人说话算话，只要你今天放过我。
逢年过节，我一定给你多上几炷香，烧很多元宝纸钱，你要是喜欢靓仔，我会叫最好的扎纸匠扎十几二十个烧给你。
如果不喜欢那些款式，我可以叫扎纸匠照着我的模样给你扎，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是林言最后的底线，如果它还不答应。
那没办法，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
他有一个杀手锏，至今为止，从未用过，眼下对付这只阿飘，或许能将它摆平。
当然，能相安无事最好，杀手锏是最后的保命手段，能不用尽量不用。
毕竟这招杀手锏目前还处于理论阶段，他也不知能不能奏效。
“我想回去。”
红衣女子的回答出乎林言意料，他诧异道：“回去，你家在哪？”
“九龙城寨……”
林言：“？？？”
“我昨晚跟你一起过来的。”
他心中一惊：“小姐姐，聊归聊，你要是乱说话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什么叫昨晚跟我一起，麻烦你说清楚。”
“钵兰街，奇怪的漩涡……”
寥寥几字，林言只觉心中拔凉。
昨晚这只阿飘跟着进入位面之门，他居然没发现？
警觉性这么低吗？
怪不得昨晚睡觉总感觉有人往脖领里吹凉气，该死的阿飘不会在他房间偷窥了一整夜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知道真相后，反倒冷静下来。
阿飘既然愿意跟他坦诚相见，应该不会起冲突，只要满足它的需求，双方一定能相安无事。
“和合石……我一直都在那辆车上……”
红衣女子忽然看向林言身后的树林，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冽寒意。
“有人来了……”
林言回头。
月光下，一道人影踩着树梢，化作一条直线，直奔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