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两日,等过了徐州,路上行人逐渐少了起来。到了中午,众人吃好午饭,坐下来小憩。
刚开始上路时,几个小子还是叽叽喳喳,兴奋个不停,对路上遇到的人看到的景,都新奇的紧,但现在这三人像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秋林、景泉虽有些粗浅的功夫傍身,但两三日走下来,腿脚像灌了铅,不愿抬脚。玉林更是不堪,底子还没两个师弟厚,坐在地上愁眉苦脸、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腿肚子。三个大人看在眼睛里,却并未过多言语。居家易,行路难,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路的辛苦总能磨炼他们的心智。眼看他们都快长大成人,若总是当成小鸡仔护在怀中,何日才能让他们翱翔天际?
界文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走到三个小朋友面前,道:“这瓶里的药膏是我专门熬制的,你们擦在肿胀之处,能缓解酸痛。到了晚上睡前,你们再把脚上的水泡挑破,同样抹点上去,第二天就好了。”
三人见状,如获至宝。各自挖了一点药膏,抹在小腿肚上,顿觉清凉,不由喜笑颜开。
年轻人就是这样,不掩饰喜怒哀乐,站起来抬了抬腿,抻了抻脚,感觉好多了,又开始原形毕露起来。
界武看不下去,骂道:“你们几个臭小子,才走了三天路,不过两百多里,我和你们文师父可是挑着重担,同你们一样走了过来,也没像你们这样唉声叹气。想当初去那西方天竺奉请梵经,一趟就是两万余里,走的荒漠飞沙走石,千里无人烟,爬的高山悬崖峭壁,万仞鸟飞绝。那一路吃了多少苦头?可曾抱怨过一句?”
见界武师父提起十多年前西去取经故事,景泉倒是来了兴趣,也不再意界武的责备,兴冲冲地走到界武面前道:“武师父,给我们讲讲你们路上的故事呀,那荒漠长什么模样?真的是一望无际?有没有狼群猛兽?那高山山顶真的终年白雪皑皑?到了夏天也不化去?”
界武正要卖弄,却瞅见远处一群人停了下来,人群之中时不时的有人往这边张望,于是心生警惕,没了卖弄的心情,摆了摆手道:“去去去,你们要想知道,等你们大一点,带你们走上一遭不就得啦。”说着,转向法源,指了指东面,道:“师父,那群人有点古怪。”见法源转头看了过去,又道:“他们之中有人好像在打探我们。”
法源看了看东面,点了点头,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我们启程吧。”
听到界武对师祖说的话,几个小家伙也留起意来。众人刚走了几步,景泉扭头望了望,见东面那群人也动起身来,叫道:“他们也走动起来了。”又伸出手搭眼望去,数道:“一,二,三……他们有十多个人。”
界武喝道:“慌什么!十三个人,何足惧哉?!”
景泉心里却嘀咕:“那群人若不怀好意,心生歹念,我们可怎么办?咱们才六个人,呃……才三个人。记得那次斗殴,我和二师兄面对的只是五六个平民青壮,依旧未占上风。这荒郊野外的,师父师祖他们都能以一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