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之中,界武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有四根飞镖分别直冲己方四人射来,而且射来的飞镖更是锁定己方预落点,这真是又狠又准。见已然无法按照刚才的手法避开飞镖,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界武急忙挥出长袖,全力以赴极速旋转起袖口,只听得“噗噗”两声,打落了飞向自己和身旁夏敬之的飞镖,待落地转身看向界文,却见界文左腿一软,屈跪在地,再瞧去,界文左股已然殷红一片。
原来就在界武打落射向自己的飞镖之时,界文也只想用相同手法以击落射向自己和身旁夏老的飞镖。但界文的功夫相对差上界武一截,两枚飞镖只能来得及打落一枚,无奈之下,界文只好先打落射向夏老的飞镖,再想将衣袖收回来以打落射向自己左股的飞镖时,已经是鞭长莫及,只得中了一镖。是以待落地之后,界文在剧痛之下,站立不稳。
而此刻,在场下围观的看了见道刚才惊险一幕,有人叫道:“哎唷,这瘦和尚中了招,怕是不妙。”
玉林因为年龄尚小,个头只到常人耳肩,挤在人潮里,哪看得见场内情况?只晓得里面之人好像在劫法场,不过刚刚在嘈杂声中听到界武那一声喝道“师兄准备走”的时候,觉得听起来有点耳熟,便想踮起脚看看里面情况,只是人潮拥挤,还是看不清场内情况。但是身旁的守凡,却面色严肃,看着台上几人的搏斗的同时,查看到场下有几个认识的面孔混在人潮里,另外,还有若干不认识的高手也在人潮之中,见场下局面云波诡谲,恰巧这时又有人入了战局,守凡便将视线转向界武他们。
待视线转入场内一看,原来又入局了三人。这几人守凡都认识,其中一个易水门的门主崔采华,两个门内执事一姓曹,名默,另一个姓聂,叫聂征,三人武艺超群,出类拔萃。先前入城时,守凡曾见崔采华正在城墙上巡视什么,一方面离他们得远,另外他们也算身份机密,所以自己就没有过去打招呼,想不到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法场这边。
只见这易水门三人拨开人群,施施然走上前来。那为首的门主崔采华对着界武,竖起手中飞镖,笑道:“大和尚何必着急走?”
虽然不知道这和尚身份,但是既然来劫大都督设置的法场,那想来必定是武后那边的人,而昨夜窥探军营的,十有八九也应当是他们。如此便吩咐曹默和聂征使出他们的拿手绝技,阻止这两个和尚逃走。
而曹默聂征两人见识刚才两个和尚的身手,惊叹他们的身法,自觉以直接的手段,飞镖碰不到这两和尚,于是各自射出两只飞镖,分别射向界文界武以及他们救出来的人犯,赌其自救还是救人。自救,则人犯或伤或亡,救人,则他们自己或伤或亡,若他们在自救还是救人之间犹豫,浪费了时间,全被命中就更好了。
却没想到界武艺高人胆大,以真气激荡起长袖,转瞬之间打落射过来的两枚飞镖,最后安然落地。只是界文稍逊一筹,舍己救人,中了一镖。取得的战果差强人意,所以崔采华显得从容不迫。
而夏老先生见身旁的界文为了救自己,硬生挨了一镖,内疚不已,忙道:“两位师父,你们赶紧放下我等,自己走吧,老朽死不足惜,千万不能再连累了你们。”
界武看着情形不大妙,对方又上来三人,身手比刚才燕山四雄都要高出不少,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师兄界文现在也受了伤,但是要抛弃夏氏父子,让自己师兄弟独自开溜,也是不可能的事。先前自己托大,一直让夏老身处险境,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搭救他们出来,易如反掌。甚至昨夜出主意让夏老羊入虎口,主动充当做诱饵,没想到弄巧成拙,今日怕不能善终。
趁着对方三人上来的功夫,界武查了一眼界文的伤,问道:“伤势如何?”
而界文不敢拔出飞镖,只从衣衫上撕了一条布,绕过露在外面的镖身在腿上扎了几圈,以绷紧飞镖,减少流血。待绑紧布条,抬头回道:“好在这镖没有淬毒,目前尚无大碍,只怕会影响行动。”
界武点点头,轻道:“待会接战,你时刻准备带着老先生趁机逃走。”
界文苦笑:“你不走,我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