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毕竟还是没有听从陆正冕的劝告,第二天一早便骑上自己的大青骡出了城。临行之前与陆正冕约定,如果傍晚他仍未回来,那陆正冕就需赶紧离开抚顺城。因为他担心如果觉昌安一再逼问自己,如何获知其私购军火之事,自己一定“熬刑不过”可能会将陆正冕招供出来。
陆正冕闻言不怒反笑,心道:“这就对了嘛,终于有内味儿了”。
不过陆正冕也提醒严嵩,最好从提辖衙门多抽调人手随行以壮声势,严嵩苦笑道:“陆上尉你昨晚在衙门里待了一整晚,可曾看到除老朽以外的任何一人啊?早都没有啦,现在老朽是一个标准的‘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哈哈哈哈”,说罢一骑绝尘出了城门。
陆正冕在他离开后,就又转回到了昨天那家茶馆,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坐等严嵩回府。
这边严嵩出了城向着觉昌安的部落领地行去。一路上很多女直人见是提辖大人,都以为他又是出城办事,便纷纷在道旁驻足施礼,而他骑在大青骡上也微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行出了半日便到了觉昌安所居的城寨。
进入寨子得了通报的觉昌安匆匆带人迎了出来,将严嵩接进了议事大厅,分宾主落座。别看严嵩的提辖衙门从上到下就只有他一人,但在此地他就是大宋帝国的最高代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大宋,自然是神圣不可侵犯,且不接受反驳!
“提辖每次出巡,都是对部众族人关怀颇多,却很少光临鄙处的,今日难得驾临一定要多住几日,好让小的们也尽尽心意”,觉昌安不停地对着严嵩寒暄客套起来。
“不必啦,头领,老夫今日前来只为一事,如果头领觉得这些年老夫对女直人还算尽心的话,就请头领千万莫要驳了老夫所请,如何啊?”,严嵩极是诚恳的说道。
觉昌安闻言一愣,他不识字但却不是乡愚,严嵩分明是话里有话他如何听不出来。于是忙倾身做聚精会神状,努力的领会着提辖大人的指示。
“头领不必如此,想必你也知道老夫所为何事吧?”,说完见觉昌安一副困惑的表情看着自己,严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头领还是把寄居在贵处的华掌柜一同叫来,这样也省着老夫多费一番言语了”。
这句话才出口觉昌安脸色就为之一变,大厅侧面的门帘也抖了一下。严嵩人老但眼神还在,诸般动向早就看在了眼里。朝廷大军已抵山海关不过数日便会开往辽东,他不信觉昌安没有接到警报,尤其是昨晚陆正冕将袁文彬已被收买的消息通报给他后,他就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