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走进树丛,那边李秾整理一下衣衫,这才装出献媚的样子,忙不迭跑了出去,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堂主,堂主回来,竟然也不知会一声,还有刘桃、方远,这两天你们带堂主去了什么地方,万一遇到危险,你们可知罪?”
李秾?
还有这么多人?
陆轻鸿警惕看了一眼刘桃,刘桃同样诧异,李秾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他杀陆轻鸿之心还没死?
“李秾,你来做甚?”
“做甚,你这是大罪,堂主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李秾转而一副笑脸对陆轻鸿关切道:“堂主,没事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轻鸿摇摇头,客气道:“可是风波亭发生了什么事?”
“没……啊,想起来了,这人啊,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我才专程过来找你的。”
他心中一边估量着裴茗绕道背后的时间,一边又掏出一封刚刚收到的信封。
红面金字,大大的红双喜。
请柬,特意邀请陆轻鸿,这件事本来都快忘了,这才赶紧拿出来。
喜?
陆轻鸿翻来一看,顿时变色。
刘桃惊讶道:“薛昧的请柬?”
“是。”
见了请柬,陆轻鸿稍微放松警惕,李秾看了看后边随从。见他们紧张莫名,轻轻咳嗽一声,作为提醒。
同时,裴茗刀口染血从树林子钻了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寅杀殿,就这?
说是土鸡瓦狗都太高估他们了,一个个的早就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一刀下去,竟然还不知所谓?
只是一刀,七八人人首分离。
现在就等他们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了。
西隆已经回来,陆轻鸿收好请柬。
“麻烦你了,李镇守,其实不用特意跑一趟,还有几日时间。”
李秾心烦意乱,随意摆摆手,道了一声应该的。心中却犯嘀咕,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走了,这裴奉行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难不成还在等自己先动手?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脆鹧鸪声响起。
这是信号,没时间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李秾突然大喝一声:“陆轻鸿,给我去死。”
陆轻鸿虽然放松了警惕,刘桃却一直盯着对方一举一动。对于李秾的为人,她早就领教过,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绝不可能轻易放弃,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听任陆轻鸿差遣。
果不其然,她在李秾递出匕首的瞬间将陆轻鸿拉扯到身后。
“堂主小心!”
方远亦同时冲上前来,可对方竟然还有人从后面走出来。李秾怕陆轻鸿起疑心,特意留他们在外策应。
看着人都齐了,裴茗屏住呼吸,掩盖住气息,跟着他们身后不远处。
“李秾!”
陆轻鸿没有太多惊讶,刚刚分心,有点大意了,赶紧伸手一拉,怀中几张画卷已经到了手中。
“陆轻鸿,你今日必死!”
“杀,杀了他们!”
方远哪怕知道李秾机用自己,也没想过他竟然会堂而皇之对堂主出手,好大的狗胆!
二十多人一拥而上,李秾大喝一声:“奉行大人,还请出刀!”
“刀在!”
冰冷的声音,无情地从后方传来,李秾第一时间没有怀疑他有二心,而是猜想那边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可当他回头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
傻呵呵的奉行大人,眸光如刀,威风八面,手起刀落。
一条血线,也是死亡之线。
一颗颗大好头颅滚滚落地,都是自己的心腹,在这一瞬间死得七七八八。另外两位镇守还没反应过来,裴茗提刀再次落下。
死亡也是可以悄然无声的。
就像落叶一般,风一吹,落了一地。
“啊………”
痛苦,绝望的一声惊叫,这才打破宁静。
一切美梦成空,残忍的现实就在眼前。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个样子?
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儿还看着他,似乎在问,你说的万无一失呢?
他手指颤抖,指着裴茗,嘴里咿咿呀呀竟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想要努力咆哮,却咳嗽出血水。
气血攻心,完了,都完了。
比起李秾,这边四人同样目瞪口呆,这人是谁?杀神转世?
西隆隐隐约约有些映像,那日,裴茗头戴斗笠,他不能确定。
只有陆轻鸿只剩下苦笑,即是高兴,又是无奈。
“裴兄,来了?”
“怎么看你样子不太高兴,这样的重逢不才生动有趣?”
陆轻鸿无语道:“生动是生动,无趣就算了。”
走上前,一个拥抱。
“你来了就好。”
“自然,酒也带来了。”
“也好,上次这里分别,这次这里重逢。值得大醉一场。”陆轻鸿简单和裴茗叙叙旧。这才勒令:“李秾勾结他人,意图不轨,即刻收押,择日问罪!”
方远拱手应到:“尊令!”
李秾已经废了,方远还不放心,几根本来是降妖用的摄魂针啪啪两下打入他头颅之中。这一下,算是彻底完了。
裴茗留他一命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和殿主好交代。
陆轻鸿见到他这般模样,也么有继续折磨他的想法。一切都结束吧,今天已经死了不少人。
裴茗笑着道:“没想到吧。”
“确实,怎么来得这么快?”
裴茗拿出一块腰牌,随意丢给他。
寅杀殿奉行?
这身份变化也太快了,裴茗成为奉行并不意外,甚至堂主其实都已经远远足够。只是,这才几天?
“墨家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明的低声下气,似乎愿意自己承担损失。殿主只好装作无事发生,却特意让我提醒你,哪怕墨家暂时忍气吞声,也一定不能大意,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裴茗见陆轻鸿听进去了,才又好奇:“刚刚听说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