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商议劫取粮饷之事。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
武松在一旁一言未发,却也听得有些头大。心里暗想,难怪当年定要推选个山寨之主,没个定断之人,这事是成不了。
“各位掌门、各位掌门。”眼看这局面有些混乱,作为东道主的张怀步连忙站了出来,“俗话说,蛇无头而不行,各位虽说都是一派之主,但此事我看还须推选出一位领头之人,也好统一号令,决断行事。”
众人皆觉得张怀步言之有理。
“那就比武见高低吧,技高者当可坐这盟主之位。”八卦门掌门贺连山道,“我等习武之人,自当是以武会友,服的就是拳脚。”
众人也皆点头。
和读书人多文人相轻的臭毛病不同,这习武之人,没交手之前谁也不服谁。但一旦手下见了真章,分了胜负,那大多都会真心拜服。
所以,任凭你名声再响,不过过手谁也不会服气,哪怕你是少林方丈,一代宗师。
不过,这里光掌门就有十来位,如何个比法却是个问题,如何掌握分寸也是个问题。
“在下不才,斗胆妄言几句,不知可否。”此时,陆羽夫突然站了出来。
众人皆知道他是个秀才,也不会拳脚,倒也算是个局外人,索性就不妨听他有何高见。
“在下只是个落第的秀才,于武学更是一窍不通。不过,诸位若是要动手,所谓拳脚无眼,难免会有损伤,再伤了彼此和气,于这抗金除贼大计恐也不利。”
见陆羽夫摇头晃脑说了一通,铁剑门掌门丰赫扬那急脾气早已憋不住了,“你这秀才,啰嗦了这一箩筐,到底有甚法子,你倒是说啊!”
“大侠莫急、莫急。”陆羽夫倒是淡定从容,“在下只是在想,可否有个法子,诸位只动手,却不必相互动手,比如打个树木石头之类的”
闻听陆羽夫所言,张怀步突然心里一亮,“好啊,陆秀才这法子甚好,各位掌门意下如何?”
“法子是好法子,可又当以何物来验证武功呢?”雪山派掌门苏沐白问道。
“这不难。”张怀步轻捋颔下胡须道,“鄙派练功时,常以叠纸缚于木桩之上,纸厚可达寸余,以练寸劲。我等何不就以叠纸为的,以拳掌破纸多者为胜。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觉得可行。张怀步当即吩咐门下弟子速去准备。
半柱香之后,六根练功桩已立在院中,每根木桩皆有平常女子腰身粗,每根木桩上都绑好了重叠的纸张。
张怀步走到院中,手指木桩道:“左边两桩,皆叠纸三百张,右边两桩,皆叠纸六百张,中间两桩最多,叠纸千张。各位可量力而行。”
末了张怀步还不忘补了一句:“列位莫要小看了这纸,此纸是产自渐东的藤纸,韧性颇强。”
“哪位先来?”张怀步向众人喊道。
片刻沉默,终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那我就来先来献丑了。”只见铁剑门掌门丰赫扬闪身而出,走向了院中木桩。
韦赫扬左右看了一眼,来到右边的木桩。只见他凝神静气,气沉丹田,突然一拳击出。
这一拳虽未尽穿纸叠,但六百张纸也已破穿十之八九,威力着实不小。
“惭愧、惭愧。”眼看自己这一拳未能触及木桩,韦赫扬也颇有点失望。
但在一旁观战的鸣鹤门弟子皆心里暗惊。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练功皆是以三百张为限,功夫高一些的弟子也需百拳才能尽破叠纸。
第二位出手的是八卦门掌门贺连山。
只见他脚踏阴阳,身似游龙,绕着右边的木桩游走一圈之后,化掌为刀,一掌劈下。
纸屑飞舞,如天女散花。
这一掌将六百张纸几乎全部削尽。有弟子凑上近前察看,才发现,木桩上仅剩下了三张完整的藤纸。
鸣鹤门一众弟子不禁发出惊叹之声。
眼见贺掌门露了这一手,院中好几位掌门心里也有了数,自忖自己不是对手,也就不再出手。
只剩下了青城派的令虚道长和南少林罗汉堂的静觉。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都走向了中间的两根木桩。千张纸叠,足足厚达三寸有余。
众人皆屏气敛息,静待二位出手。
令虚道长二指一并,飘然点出;静觉大师则食指如锥,于当胸刺出。
皆是成名绝技:拂穴手和金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