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词曰:“
世事从来难料,人生几度飘蓬。恰如逆水遇狂风,正理不敌蛮横。
缘份无常不解,而今心意当明。生离死别再重逢,自此情定三生。”
夜色迷离,大漠之上,一骑飞驰,马上两人,一男一女,一动一静,一昏醒。
“陈风!陈风!你可是个修士,是不会轻易就死的!”金色面具里,传来的是女子焦急的声音。
叶凌微微一笑,道:“你……终于露出原本的声音了……真好听……你……叫什么名字?”
“秦卿,”秦卿急道:“你一定要记好了,我叫秦卿,你给我好好记住,绝对不能睡!”
“秦……卿,”叶凌默念几声,又道:“我……不是陈风……我叫……叶凌……”
声音微弱,叶凌缓缓合上眼,生死不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叶凌!叶凌!”
叶凌却不知,在他昏迷之后,金色面具被摘下,露出一直被遮盖的惊世容颜。
…………
齐山连绵数万里,是大乾与大汉国境的天然屏障,对双方来说,皆是易守难攻的地势。
此刻,乾、汉各领军千万对峙齐山,秋风扫过,裹挟着浓郁的杀气。
汉军大营立于五丈原上,连绵百里,按九宫之法列摆,前后相救,左右互援,环环相扣,令人望而却步。
那中军大帐里烛火摇曳,墙上悬挂着齐山周围地图,书案后头,坐着一霜发老者,但见得:“
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眉宇间暗布愁容,神色中几多忧虑。谁料想驼背身躯,竟是擎天玉柱;哪知道天下无双,竟也难敌命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此人正是大汉丞相诸葛策,扶幼主登基,开府治事,南征北伐,独擎大汉江山。
微弱烛光下,诸葛策伏案奋笔,处理军务。不时轻咳数声,竟也同灯芯一般,摇摇欲坠。
他心中明晓,这是最后一次领军出征。天命不久,终是放不下先帝托孤。
夜色更深,诸葛策拿起案前羽扇,缓步走出大帐。无论冬夏,这羽扇一直常伴身侧。
羽扇非是什么了不得的道器,不过是夫人当年亲手所制。羽扇握在手里,夫人音容笑貌,似乎并未远去。
帐前旗杆高耸,“复兴汉室”四个大字迎着夜风飘荡,这大旗是太后临终前亲手缝制,制好后交给了诸葛策,太后便也追随先帝离去了。
诸葛策望着大旗怔怔出神,似乎又见那日白帝城中景象…………
…………
病榻阴冷,先帝面容憔悴,握住诸葛策的手,轻声道:“丞相,朕起于微末,前半生一事无成,直到遇见丞相,方才得创基业。兴复汉室,朕已经见不到了。太子柔弱,难继我志,丞相可自领国主,复我大汉河山。”
诸葛策泪如雨下,拜倒在地,言道:“臣受陛下三顾之恩,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
“丞相,水镜先生有言:丞相得其人,不得其时,是朕……负了丞相……”
“陛下!陛下!陛下!”
…………
“丞相?丞相?丞相?”
身后几声轻唤,将诸葛策思绪召回来,他轻轻拭去眼角水渍,回身去看,原来是军中长史杨礼。
杨礼喜道:“恭喜丞相,关、张二位将军传来军报,他们已经夺下东西关隘,咱们已经可以对徐铮展开三面包围了。”
诸葛策反倒微微皱眉,有些忧虑道:“我只是派他们前去试探,竟能如此轻易便夺关?这定然是徐铮故意而为。”
杨礼闻言,边赶紧追问:“丞相所言极是,难道徐铮此举,是故意诱我军深入?”
诸葛策与杨礼走回大帐,看着墙上悬挂的地图,诸葛策自语道:“徐峥啊徐铮,你究竟在等待什么?”
…………
大漠风沙愈来愈重,竟看不清四周,辩不得方向。秦卿不得已将叶凌留在马上,自己翻身下来,牵马步行。
她心急如焚之下,纵马狂奔,以致现在在风沙里迷了方向。随她一同杀出重围的士兵也都不见了踪影。
茫茫大漠之中,似乎只有这两人一骑,行走在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待风沙停歇,夜色已然笼罩了天空。秦卿只好寻了个沙丘下停步,打算在此休息过夜。
她将依旧晕迷的叶凌扶下马,躺靠在她摘下的头盔上。这期间,木剑掉落下来,插进黄沙当中。
大漠夜里寒冷,秦卿要寻生火之物。但她注视木剑良久,终究还是将马鞍取下,在叶凌面前引燃。
火势渐起,暖出一小片空间,在这广阔无边,给二人一丝慰籍。
睡梦当中,叶凌一遍遍重复着当年的情景,在魔域,莲儿为救他,死在他面前,血水沾染在泥土当中,不断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