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半雪被拥在宁长歌怀间,嘴巴也被捂住,出不得声。但她耳畔,似乎只剩下两个人不断靠近的心跳声。
她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宁长歌,心思却从没有这么乱过。但宁长歌一双眼睛却只是死死盯着窗外。
不多时,一道残影掠过,百里太造的身形现在药园里。他穿着粗气,叉腰指着身背后的虚空,喝道:“疯婆子,你还追?有本事你就把我和这园子一起毁了,看谁心疼!”
虚空之上,一直追赶百里太造的女子显化身形,冷声道:“老顽童,今日不杀你,难平我恨!”
屋子里,半雪轻声言道:“是书院堂长,宋安筠。”
宁长歌不答,他能感受到,这女子分明也有不灭境修为,被发现可就糟了。
说话间,这宋安筠周身浩然之气贯通天地大势,虚空之上显化无数金色文字,更有众人读书之声朗朗传来。她玉手一点,漫天文字化作无形道力,朝着百里太造便要打落。
可百里太造突然看向旁边的屋子,叫喊道:“这屋子里还有无辜之人,你难道要连他们也一起杀了吗?”
此言一出,宋安筠果然迟疑,目光扫向屋子,喝道:“屋中躲藏之人,还不赶紧出来!”
“这……”
半雪自然可以出去,但宁长歌若是也一起出去,岂不是要被这女子给一起抹杀?
情急之下,宁长歌灵机一动,急忙抓起偷来的那件女子衣衫,当着半雪的面更换。肌肤显露,倒是让半雪“大饱眼福”。
紧接着,宁长歌便拉着红着整张脸的半雪出了房门,宁长歌又急忙去另一边的屋子里,将婆婆背出来。
宁长歌自始至终低着头,虚空上的宋安筠注意力全在百里太造身上,并没有发现宁长歌。
宋安筠见他三人不过是书院的下人,便不耐烦的道:“还不赶紧离开,若受了波及,必死无疑!”
宁长歌闻言,急忙便要拉着半雪离开。谁料想百里太造突然笑哈哈的指着宁长歌,道:“你小子,咋进了这书院里,也穿起女人衣服来了?难道你还想拜入这书院当个女徒弟不成?”
此言一出,宁长歌血都凉了半截。拉起半雪便施展身法逃离。
半空中的宋安筠也终于察觉到宁长歌的异样,勃然大怒:“连你个小虫也敢戏耍我!”说着话,一指点出,浩然之气化作长龙,追赶而来。
宁长歌根本逃脱不得,反手将婆婆推到半雪怀中,再将二人送出身侧好远,自己才回身出掌,硬抗宋安筠的道力。
可他二人修为境界毕竟太过悬殊,只是一触,宁长歌便觉骨骼崩坏,五脏俱裂,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好远。
“长歌!”
半雪将婆婆扶着靠在树下,急忙跑过去查看宁长歌的伤势。宁长歌捂着胸口,又是几口血吐出来,闭着眼喘息。
半雪急切不已,却不想宋安筠抬手朝向二人,喝道:“我书院门规,何时成了人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一纸空文了?”
半雪眼见宋安筠要痛下杀手,灵机一动冲着百里太造喊道:“你这老不羞,被一女流之辈追的到处乱跑,真不是个男人!”
“什么?什么!”百里太造闻言气问:“你说我不是男人?”
半雪心中一喜,继续鄙夷的道:“你就不是男人,亏你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被她追的满世界跑,有本事你也打她,把她追的满世界跑啊?”
如此浅显的激将法任谁也不会上当,可这百里太造却是心思简单,立时便不服气了起来:“好啊,我竟然被你一个小娃娃给看扁了。你给我好好看着,我到底怕不怕她!”
言罢,就见百里太造周身气势磅礴,道势冲霄,与宋安筠分庭抗礼。他也几步踏上虚空,对宋安筠道:“我不过是让你几分,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来来来,咱们好好比划比划!”
“正好,也省去我许多麻烦,就在此地解决了你!”
宋安筠此刻也只好舍弃了宁长歌,全心全意对付百里太造。
百里太造大喝一声,冲着宋安筠便是一拳,那拳劲撕裂虚空,掀起的拳风竟能将人整个卷入其间。。
宋安筠面色一沉,周围文字不断消失又出现,一股股浩然之气衍化虚空,形成各种景象,将百里太造困在当中。
但百里太造肉身强横,正是一力破万法,将周围幻影打碎。宋安筠也不甘示弱,连续不断制造意象。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竟也分不出胜负。
趁这个时机,半雪扶起受伤的宁长歌,背起婆婆,赶忙逃离。
宁长歌服下一颗疗伤丹药,恢复了些气力,言道:“连累你了,半雪,实在对不起。”
“别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半雪道:“你要是真对不起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你就一辈子对不起我!”
宁长歌闻言,下意识问道:“何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办。”
“你要活着,带我和婆婆离开红袖书院,带我去外面的世界!”
宁长歌不答,但心中却默默的道:“我一定会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