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这墓前一坐便是七天七夜,叶凌不知道与“陆离”说了多少话,既是对“陆离”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终于,他还是站起身来,望了望头顶的天空:“修道不为长生,只为今生能够再见你一面!”
言罢,一阵清风掠过,满山坡的花草轻轻摇摆,似乎在道别……
…………
山崖之上,小小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跳着脚喊道:“叶大哥回来啦!叶大哥回来啦!”
宁长歌与半雪也站起身,目迎叶凌赶回来。这几日他们自是担心不已,见叶凌平安,这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
叶凌立于三人面前,也不多言,只是道:“我还要回太岳城寻我大哥,还有不见的三弟。这朝廷凶险,你们还是不要跟着去了。”
“叶子这叫什么话,”宁长歌皱眉道:“难不成我还怕了。为朋友,我宁长歌肯定不会后退半步!”
叶凌却摇了摇头,道:“非是我怕拖累你们,只是修道之人,本就该远避红尘,此番我找到三弟,也会尽早离开太岳城。到时就去寻你们。”
宁长歌闻此言,还要坚持跟去,却被半雪抢先问道:“叶大哥,我们到时候去何处汇合?”
叶凌想了想,说道:“我有东西在南园耕农田下事手上,他让我去南园寻他。我们也在南园相聚吧!”
宁长歌自是听过田下事的名号,当即点头道:“一言为定!”
叶凌又看向小小,道:“小小,现在我们还不能帮你找到族人,你就先跟着长歌与半雪,等我们把事情做完,就帮你去找族人。”
小小很依恋叶凌,但他不愿多给叶凌填麻烦,只好点了点头,走到宁长歌身旁,脸上挂着失落。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日后再见!”
“叶子,千万保重,我等着再与你把酒言欢!”
“一言为定!”
说完,四个人便分头离开,心中期待着日后的相聚……
…………
太岳城气势恢宏,幅员辽阔。
东门以外,旗帜招展,守城士卒分列左右,严整肃穆。
城门口,左相周擎,亚相左逢源等官员静静等候。
不多时,远处一只巨鳄嘶吼,上柱国梁晨领着兵马返京而来。周擎等官员出城相迎,好大排场。
来在近前,梁晨翻身落地,冲百官一礼:“烦劳百官相迎,本将谢过!”
周擎笑着上前,出言道:“将军劳苦功高,理当如此,快请进城,陛下正等着接见将军呢。”
梁晨点了点头,与周擎并肩而行,梁晨沉声道:“长兄被王锦带回京城一事,父亲可知晓了?”
周擎道:“朝廷之事皆逃不过恩师的耳目,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梁源被关在何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去见过了陛下再说。”
梁晨点了点头,率领兵马与百官一同入城。
亚相左逢源看向一众官员,又望了望城外,大柱国徐峥还没有出现,这众人便都尽数离开,如此看来,又是周擎搞的鬼。
未多时,但见城中浩浩荡荡走出来一群人,最前边的人身着儒服,年轻气盛,竟是国子监的数千学子。这之后,一些着官衣,白面长须,儒雅谦和之人,乃翰林院数百学士。两旁边着蓝色官衣,手持笏板的,是御史台的言官御史。
左逢源见了,立叫不好,站在他们身前喝止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不退回去!”
国子监为首的,正是顾亭岚之子顾书辞。顾书辞冲左逢源抱拳一礼,道:“亚相大人,学生有礼了,不过今日我等不是为亚相而来,而是为了那尸餐禄位,目无王法的徐峥而来!”
“胡闹!”左逢源喝道:“大柱国之名,岂是你们可以污蔑的!”
旁边一御史言道:“徐峥拥兵自重,养虎为患,全无人臣之礼,我们要参他,绝不许他踏进太岳城半步!”
左逢源面对一众清流之士,正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想几个士兵冲过来,架起他来,将他带上了城楼。
城楼之上,辅国老将军卫北辰道:“左阁老,莫要怪罪。”
“卫将军,你有守城之责,就看着他们如此胡闹不成?”
卫北辰道:“内阁没有批文,皇上不曾降旨,末将无可处置。只能自作主张,先救左阁老远离是非之地。左阁老若是想惩治他们,悉听尊便。不过我这手下的兵将,可不能去打人!”
左逢源摆摆手,叫来一个兵卒,一一吩咐道:“你,立刻去将此事通知内阁;你,去告诉三皇子;你,去通知御史台三位掌院;你,去通知吏部尚书顾亭岚。赶紧去!”
“是!”
几个士卒前脚刚走,卫北辰看着城外,沉声道:“来了!”
左逢源寻声看去,只见大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城门驶来,里头坐着的,正是大柱国徐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