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太平
冠军大将军一辈子没儿没女,赋闲在家后,为了排解寂寞,便和老伴养了些鸡鸭。
这阵子一只老母鸡,正盯着老头子的屁股咯咯直叫。看那架势说不好,便要给这偷蛋的老东西点颜色看看。
彭庚切扭着屁股退了出来,望着叫个没完的老母鸡,摊开双手说道。
“就拿俩,晚上我和老伴一人一个,干嘛这么大火气!”
忽然院门口传来年轻人的声音。
“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彭庚切转头一看,不由笑道:“小子,这么晚了老头子可没准备你的吃食,可别惦记这俩蛋。”
祖不弃大步走进小院,微笑着说道:“小子哪敢抢老将军拼杀得来的战利品。”
彭庚切打趣道:“吓死老夫了,我还以为是来抢鸡蛋的呢!”
祖不弃躬身行礼道:“家里备了酒菜,老祖宗特地让我来请老将军的。”
彭庚切笑道:“忌酒啦!再好的菜,也没了味道,不如在家陪老伴煮蛋来的香。”
祖不弃笑道:“家里的老祖宗想您了,您要不去,回去没法交差啊!”
彭庚切摇头道:“军神大人是想我再披甲。可眼花手抖的,捡个鸡蛋都费劲儿,又如何能披甲。”
“回去吧。告诉军神大人,在家享享清福不好吗。我们都老了,折腾不动了,还是让年轻人闹腾去吧。”
祖不弃苦笑道:“老将军您也知道俺家老祖宗的脾气,您要是不到场,恐怕是不行的。”
彭庚切叹了口气,说道:“这又是何苦!”
彭庚切打算跑一趟军神府邸,见老头子一面,把话说开了。打了一辈子仗,见过太多的生死,实在是不想再见了。
军神府邸,彭庚切看着几碟小菜和一坛老酒笑道。
“简单点好,牙口都不赶从前了。老了啊!”
军神笑了笑,亲自给彭庚切倒了酒:“喝两口吧,别忍着了。能陪我喝酒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
“不喝啦!喝了酒说话便没个把门的,脑子也容易乱,再让将军忽悠了。”
军神笑道:“你从小卒干到大将军,被老夫忽悠了一辈子,也不差往后几年了。”
彭庚切没动酒,只是夹了几口菜,随后笑道:“异族被打趴下了,草原明珠又闹腾得凶,几十年内乾人无忧。哪里还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守城。”
“离帮作祟,天下将乱,庚切不会不止吧。”
彭庚切摇头道:“再打就是乾人打乾人。我老了,见不得自相残杀,将军还是莫要为难庚切了。”
军神苦笑道:“我没几年活头了,这座城交给小孩子我不放心,就算老夫求你,在帮老夫守城十年可好。”
两个老头子,一个喝酒,一个吃菜,岁月磨平了棱角,只剩心酸和无奈……
次日,彭庚切一身布衣入皇城,金銮殿上一句话。
“护城十年,归田方山,给句痛快话。”
彭庚切的出现太过突然,那句话更是弄得文官措手不及。
作为百官之首,裴延亭这阵子也犹豫了。文官们只是想夺彭庚切的兵权,而不是赶他回老家。大乾朝能战者不多了,彭庚切也算中流砥柱,让其在大兴城内养鸡养鸭为最好。可现在老头子跳出来,给文官出了道选择题,这很不好。
裴延亭瞥了一眼身旁的卢照兴,只见这老小子,两眼一闭往那一杵,跟个死人似的。
兵部那位的意见不用问,刑部那位也是个死货,礼部还空缺着。这阵子裴延亭只能望向话不多的慕道宗。
慕道宗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难题又抛了回来。裴延亭见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没一个好东西,都想看老夫笑话。当初你们不也跳脚弄彭庚切了么,现在倒好都装起哑巴了。
在那几位眼里,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老头子归乡的锅,他们不想背。万一以后天下大乱,大兴城危如累卵找不到人守城,可怨不得他们。
弘道帝看文官不言,武官都看着他,晓得该是出场的时候了。
“老将军身子骨硬朗,别说守城十年,朕看再守百年也不成问题。”
彭庚切摇头道:“军神只能绑老夫十年,十年后的事,不归老夫管。”
弘道帝笑呵呵的答应了,文官那边也没人出来搅局,这事便算一致通过了。
彭庚切掌金吾卫后,第一个见的人便是甘蔗。
京兆府内,甘蔗亲自倒茶,口中笑道:“有老将军守大兴,实乃万民之福,官家之福。”
彭庚切吹散茶碗中的浮沫,便见碧绿与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