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太平
世间生灵万万千,哪怕一棵小树也有着属于它的快乐和悲伤。
阳光明媚时小树是开心的,阴雨连绵,冷风刺骨时,它是悲伤的。
可无论怎么说,那些都是活物,是能发芽长高的。死物何来的快乐和伤感,哪里来的脾气。就比如,山上的石头,可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不高兴。
既然死物没有感情,那么李太平眼前的青铜将军,为何会伸出拳头,来个大拇指朝下,这很说不通。
青铜将军发脾气,后果是很严重的。以前李太平打输了顶多是真气透支,这一次就惨了。
李太平仰面而躺,直勾勾的望着棚顶,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本就破破烂烂的青衫,这阵子已然成了烂布条,说句衣不蔽体也不为过。
干嘛这么大火气,不就一句苦大仇深吗,至于吗。
李太平很无语,离开师傅这两年,啥稀奇古怪的事都让他碰上了。今儿,竟然碰到了成精的青铜人,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咋好的。
这回李太平不用犯愁地宫冷清了,每日不但要挨顿胖揍,且还要被鄙视一番。
人都是有脾气的,李太平再一次站起身,看着面无表情,内里却不知怎么鄙视自己的家伙,他决定死磕到底……
登仙塔很结实,也不知用什么石头建造的。以李太平的修为,就算全力以赴,也很难在墙壁上留下剑痕。
李太平觉得,就算聂三礼来了,怕也弄不塌这登仙塔。所以动手时,根本没有任何顾虑。
天枢境,大雪山秘法,剑技,剑势,凡是李太平会的,都被一股脑的掏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放倒这个大拇指老是向下的家伙。
剑势万钧,乃李太平最重一剑。数月来从未出匣,今天剑出,便要把那家伙碾碎了回炉重造。
李太平对这一剑很有信心,那东西虽然皮糙肉厚,剑技了得,可终究是个铁嘎达,没有内力修为在身,铁定扛不住这一下。
万马奔腾的隆隆之音,在登仙塔三层响起,却又戛然而止,只是因为一把刀的出现。
刀,毫无花哨的劈出,仿佛极寒之地刮起的风暴,带着冻彻骨髓的深寒,将一切冰封。
李太平引以为傲的最重一剑,夹着一缕天威,却被一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横刀,劈碎了剑气,破开了天威……
那是能将天地斩出缝隙的一刀,这一刀介乎于技和势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李太平仰躺着,双眼直勾勾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然后空白中出现一把刀……
不是二黑的刀,因为那把刀没那么快。不是千面魔君的剔骨小刀,因为那把刀耍不出更多花样。也不是南宫守的刀,因为那刀里没有势。更不是雷登高那种,转着圈砍人的刀……
怎么说呢,普通,普通到那就是一招简单的下劈。
李太平有些想不明白,就连山上砍柴的都能劈出的一刀,为何自己那么重一剑,便被劈开了。这很不合理,很不正常,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一直躺在这里,压根就没动过,一切不过是臆想罢了。
“对,一切都是臆想,只是臆想……”
李太平扭头看了一眼墙角剑匣,口中梦呓般的念叨着。
忽然李太平不在念叨了,因为他想到了“臆”。而此臆非比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意,人之心念。
臆,天人感应之念。
那一刀,满是天地之臆,却要比技更精妙,比势更足。
李太平猛地坐起身,盯着青铜将军,大笑道:“你不是宗师,不是宗师之上,你是圣人。”
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青铜雕像,似乎动了一下。没错,动了。李太平可以肯定,在他说出圣人二字时,那雕像脚下微微发出一丝震动。
确定心中所想,李太平忽又躺了下去,仰天念叨着。
“这还打个屁,三层就给老子弄了个武道圣人,就算只是一缕神念,老子怕是这辈子也打不过。”
“欺负人,也不该这么欺负啊。怎么也得给个盼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