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拿手的功夫是怒涛剑法,这路剑法施展开来,剑势汹涌,如震如怒,张正若在数月前跟他交手,只怕过不了二十招便败下阵来。此时虽处下风,勉强尚能抵挡,郭采莹一来助阵,又分去部分攻势,局面上更加改观,偶有几招配合得当,还能让狄老二手忙脚乱一番。
狄老二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被两个晚辈逼得连连倒退,不禁恼羞成怒,怒涛剑法更加愤恨欲狂,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但张正和郭采莹的佩兰剑法已经融为一体,芳香弥漫,枝叶相连,又岂是凶劲蛮力能够轻易冲得开、撞得破的。
狄老二冲不出张正、郭采莹用佩兰剑法织成的剑网,但二人想把他困在原地也不可能。连声嘶吼中,狄老二左冲右突连带着张、郭二人一齐闯入了灵棚,霎时间,香灰迷眼,纸钱飞舞,几乎对面看不清剑招人影。
张正和郭采莹吃了一惊,不自觉的长剑回撤护身。二人同取守势,剑法上已没有多少关联,狄老二趁此时机从二人之间跃出,左臂一探,将巧英母女提在了手中。
张正踏前一步,长剑斜指狄老二心口,沉声道:“拿孤儿寡妇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好汉。”
狄老二狞笑道:“我说拿她们挡箭了吗?”向贺老三道:“三弟,今日拿不到灵芝,明日再来,走吧!”吧字一出口,长臂一挥,将王柳氏掷向张正,巧英却向郭采莹飞去。
张正伸手接住王柳氏,把她轻轻往地上一放,却见她双足浑不受力,身子向一旁便倒,急忙用手扶住,心头砰砰直跳,往她脸上看去。只见她脸色乌青,嘴角带血,便和昨天她丈夫死时一模一样。
巧英在郭采莹怀里大哭大叫:“妈妈!妈妈!”
张正和郭采莹都知王柳氏已经遇难,心中悲痛万分。此时贺老三向乔之华急攻三招,抽身便走,和狄老二并肩站在一处,狄老二又说了一句:“老夫说话从来算数,告辞了!”说罢,和贺老三展开轻功,以极快的身法向西北方而去。
乔之华跺脚道:“哎呀,让他们跑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追上。”
郭采莹道:“追什么,你没听人家自己夸自己,说过的话从来算数吗?他们明天还会来的。
张正点头道:“不错,他们还会来的。”一边说,左手抚摸着巧英的头顶,心想:“若我们三个连你也护不了,干脆退出江湖算了。”
灵棚里又多了一具棺木,郭采莹把巧英搂在怀里,小巧英不哭不闹,只眼神中已没了半点生气。
这一天,大家都没怎么说话,悲愤、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灵堂。偶尔有胆大的邻居前来祭奠,郭采莹扶着巧英出来答礼,客人见好好的一家人只剩下了一个小女孩,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明天,掩面哭泣着去了。
张正暗暗咬牙:“明天这狄老二不来便罢,若敢来,定与他决一死战!”
第二天,张正早早起身,周身上下收拾的紧衬利落,举手抬足,没有半点绷挂之处,又将诸般暗器检视了一遍,只等狄老二、贺老三一到,便可拼命厮杀。
哪知这二人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天近黄昏,仍是不见踪影。乔之华道:“兄弟,这两个家伙知道厉害,多半是不敢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脚步声响,似乎来人较多,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谁说不敢来?这不是来了吗?”
张正和乔之华对视了一眼,一齐走出灵棚,郭采莹在灵棚里保护巧英,没有出来。
二十多人进入院中,便有人点起几堆篝火,将院子照亮,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白发白须,在他身后跟着狄老二、贺老三。
老者和张正、乔之华一照面,抱拳微笑道:“听说两位古道热肠,在这里帮着别人办丧事,田老大佩服得紧,特来灵前一祭。”
乔之华道:“祭什么祭,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田老大是三江派四大堂主之首,在江湖上的地位比一般门派的掌门、帮主还要略高,被乔之华抢白了两句,脸色一沉,随即又温言道:“大家都是为剑仙办事,何必伤了和气。”
乔之华道:“什么叫给剑仙办事?你给剑仙办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