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弟子们纷纷要看宝珠,师父却笑道:“这是本门的一路内功功法,叫做‘流光溢彩’,珠子只是寻常,没什么可看之处。”说着,他功力一收,珠子上光彩消失,大家又把灯火重新点上。
当时自己年纪还小,嚷着还想看师父手里的珠子,师父笑着说:“现在看也没用,想练这门功夫,还得再等五年。”杨师兄问道:“我呢?”师父想了想,说道:“五至七年。”杨师兄又问:“为什么五至七年?”妡妹在一旁笑道:“爹爹给你开小灶,五年就行了,要是不照顾你,七年都还不一定呢。”杨师兄不依,一定要师父说清楚,师父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一甩袖子,说道:“都别烦我了,谁也不教。”
此后师父真的没把这门内功教给任何人,但十年下来,师父的功力一定更加深厚,收功之后,仍能使珠子再亮一天也毫不稀奇,可师父真以此技骗取人家的宅院吗?他老人家一向高风峻节,教导弟子们以忠义为本,仁义为先,怎会做出此事?可若说另有隐情,这姓高的言之凿凿,难道会是假的?
郭采莹以为他气糊涂了,又道:“师兄,这人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不能全信。”
沈中兴道:“这位姑娘,你说他的话不能全信,那么也有可信之处了?”
郭采莹道:“当然,他说鬼手门全是坏人,这点我不赞同,至于其他的话嘛,哼!未必是假。”
沈中兴怒火上冲,但这里有一位师父的嫡传弟子在,自己入门未久,又不太清楚这女子跟张师兄的关系,心里虽恼,却不便发作,当下淡淡的道:“姑娘,如今的鬼手门重出江湖,再不像从前一样与世无争,你可不要妄加揣测,冤枉了本门。”
郭采莹听他话中竟有威胁之意,向张正道:“师兄,你这几个师弟收的好啊,以后再也没人敢惹你们了。”
张正的心里异常难受,现在的情形,十有八九是本门理亏,可要他亲口承认,甚至是把十年前的事说出来,指证师父,那也绝无可能。眼见郭采莹和沈中兴话不投机,似要针锋相对,长叹一声,道:“都别说了,这件事大有蹊跷,等我见到师父,再问他老人家吧。”
乔庭木冷眼旁边,见张正不怒不恼,只流露出苦闷忧虑之色,已知这件事十拿九稳,定然是鬼手门欺骗了高家,笑道:“高飞呀,鬼手门也不知算不算名门正派,但跟那些正派人士打得火热,你敢在天下英雄面前诉说你家的冤屈吗?”
高飞昂然道:“敢!我们已经无家可归,就差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乔庭木道:“好,你跟我走吧,等再过几天,我让你露个大脸。”
他话中之意,分明是要在鬼手门的祭祖大典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揭穿杨敬轩的真面目,让鬼手门声名扫地,在江湖中永远抬不起头来。
乔之华犹豫道:“叔叔,咱们是不是先跟杨掌门见个面,万一事情的真相不像他说的那样……”
乔庭木道:“见什么见,到了日子,一起见吧。”向张正道:“我们先不进城了,你和我们一起,还是先进城找你师父?”
张正心想:“他要在祭祖大典上让我们鬼手门难堪,不论师父有没有骗高家,我都不能跟他一路。”说道:“我先进城吧,乔前辈,咱们就此别过。”说着,向乔庭木躬身施了一礼。
他一施礼,郭采莹跟着盈盈下拜,乔庭木瞪眼道:“你干什么?”
郭采莹道:“跟您告别呀,您不是不进城吗?咱们后会有期。”
乔之华也跟着施礼道:“叔叔,我和莹妹先进城,您放心好了。”
乔庭木怒道:“你和她不许去,哪个敢去,打断他的狗腿!”
乔之华小声嘀咕道:“我的腿是狗腿,您是什么?”
乔庭木气得眼前发黑,骂道:“奴才,讨打!”伸掌向乔之华头顶上拍去。
乔之华见叔叔动了真怒,垂着手不敢招架,旁边张正伸掌一挡,说道:“乔兄口误,乃是无心之失,前辈别生气了。”
乔庭木虽然气极,打侄儿的一掌却也未使真力,张正轻轻一挡,便把他的手掌挡开。乔之华跪倒磕头,说道:“叔叔,侄儿错了。”
乔之华作势还要撕打,张正连忙阻拦,便在此时,后面有人笑道:“乔前辈,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们这些小辈都让您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