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把棺材盖推开了一条二尺来宽的缝隙,云鹤天喝道:“住手!”隔着棺材,向张正拍出一掌,同时另一只手抵住棺材盖的边缘,运力回推。
张正隔棺跟他对了一掌,感觉他的功力与自己相当,若要破敌,还需出奇制胜,招数一变,使出本门的泣鬼神掌,掌风凄厉,掌影如潮,向云鹤天攻了过去。
云鹤天不敢怠慢,双拳齐上齐下,横扫直挥,以一路僵尸拳法迎敌。
旁观的众人见二人隔着棺材动手,一个鬼影飘飘,一个死气沉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无不心头揣揣,栗栗不安。
郭采莹看了几眼,不敢再看,把头扭向一边,拉住白羽公主的手,连续问道:“打得怎么样了?我师兄赢了吗?”
白羽公主道:“还没有,那人的武功很怪,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呢。”
二人斗了二三十招,药王门毕竟不已武功见长,云鹤天的拳法渐渐散乱。棺材周围的四名神农谷弟子见师兄不敌,各挺兵刃,便想上前助战。四人尚未合拢,乔之华已奔了回来,口中道:“还是神仙跑得快,一溜烟的就不见了。咦?你们干什么?想五个人打我兄弟一个吗?”一边说,拔剑在手,向对方四人各刺了一剑。
这四人的武功与乔之华相差甚远,双方一交上手,虽然人多势众,仍被乔之华的海天剑法逼得心惊肉跳,后退连连。
云鹤天眼见不是对方的敌手,四位师弟又自顾不暇,除了请外人帮忙已别无他法,一边竭力招架,说道:“姓张的,你也是名门高弟,怎的行事如此毛糙,刘前辈已经死去多日,你还要让他不得安宁。”
他说张正是名门高弟,首先抬高了对方身份,自己斗不过也就不算特别丢脸,更在提醒杨敬轩,他是你徒弟,不要让他在这里胡闹。
杨敬轩此时已不再闭目打坐,负手站在王子星、马子睿身后,对云鹤天的话没有丝毫反应,透过前面人群的缝隙,静静的观战。只听张正道:“方才棺中有人说话,大家都是听见了,不论刘前辈能不能活转,都该开棺看个究竟,你横加阻拦,执意不肯,究竟是什么居心?”心想:“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谁教的?我当然是会,可从未教过,难道是药公?他老人家千年道行,诺大的修为,还教这个?”
云鹤天道:“我能有什么居心?我们神农谷炼丹制药,还不是为了各门各派多出几个侠义剑仙,为了武林同道少受一些伤病苦楚?可是药医不死病,刘前辈已经捐躯,又过了这么多天,咱们还来动他的遗体,岂不是大逆不道,亵渎英灵?”
他口才不错,逆境中思路仍很清晰,先向大家挑明,要想修剑仙还得靠我们神农谷,该帮谁,该向谁,大家看着办。
张正最大的凭籍便是方才棺材下有人说话,自然要抓住不放,说道:“刘前辈一片赤诚,感天动地,这才天降神人相救,现在开棺看一眼又能怎样?若真是刘前辈已经醒转,咱们却迟迟不能开棺,致使刘前辈终于不幸,岂不是害他又死了一回?”
此言一出,吕广当即道:“不错,打开棺材看看,即便是万中存一的希望,也该试上一试。”
他一表态,便有人随声附和,云鹤天见势头不妙,大声道:“吕前辈,世上哪有鬼神,这两人是串通一气,您不要上当!”
吕广道:“我上什么当?打开棺材看一眼就是上当吗?他能骗我的钱财,还是骗我的老命?”
云鹤天忙道:“不是对咱们如何,而是对刘前辈大不敬。”
相较于同门师兄弟,自己和刘子通交情再厚,毕竟是外人,吕广向王子星、马子睿道:“换冰块时可以开棺,为什么现在不行?依我看,可以打开看看。”
王、马二人对眼前之事疑惑重重,但吕广之言确实很有道理,王子星道:“两位快请停手,大家都是为我师兄着想,多谢大家了。今日之事,还是先开一下棺,看一看刘师兄的状况为好。”
他一发话,张正料想必可开棺一验,左掌连番攻出,右手已把玉魄银针扣在掌心。
云鹤天当日自感颜面无光,从鬼手门总坛不辞而别,三日后得到掌门人的指令,要他相机毒死刘子通。他知道这已不是个人的成败荣辱,而是神农谷和药王门的名誉之争,当即返回沧州,重入鬼手门总坛。此时张正等人已经启程赶往药王山,总坛中没有其他成名的大夫,指导刘子通用药调养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云鹤天在第五天上在刘子通的饮食中加入了一剂穿肠毒药,刘子通当夜便毒发身亡。虽然有人怀疑云鹤天用药不当,但神农谷名声在外,身在总坛的海东峰也只顾着安排刘子通的身后之事,其他人,包括杨敬轩在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