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落地之后,喘了一口气,说道:“药公前辈,昨日相见,今日却来得罪,在下心中好生不安啊。”
药公道:“既然知道得罪,为什么要来?还用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还不快快住手!”
那人是先前围攻药公的六人之一,也是六人的首领。他年纪较大,早年曾受过极重的内伤,经久不愈,当飞到极高之处时,旧伤复发,性命几乎不保。药公疾速下落时,他不敢随着众人快速下降,而是缓缓飘落,趁机调理伤势。
此时见其他五人难以取胜,势必仍要自己出手,但自己旧伤发作,强要对敌,即便能够取胜,也必命不久长,是以言语间颇多感慨。
张正百忙中向他看了一眼,只见他中等身材,慈眉善目,黑白相间的五绺须髯在胸前飘洒,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辈,心想:“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他也是传说中的剑魔,竟比一般的武林人物还要斯文。”
那人听了药公的言语,微微一笑,说道:“晚辈们斗胆,想请药公和两位小朋友在我们的石窟里住几天,药公若是答允了,我们马上停手,放您出来。”
张正和郭采莹均想,先假意答应他,等从网里出来后再跟他翻脸,总是他们耍阴谋诡计在先,也不能怪我们言而无信。却听药公厉声道:“呸!休想!我老药公一生清清白白做人,绝不与你这这等卑鄙小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前辈言重了,您能在我们的石窟小住,鄙派上下尽感荣宠,至于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云云,却是从何说起呢?”
药公见事已至此,他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怒道:“蔺胡天,亏你还有脸来问我?咱们昨天怎样说来?你说是不念旧恶,不记前仇,决心于剑仙彻底和解,还要请我多多帮忙。现在可好,好听的话言犹在耳,先来捉和事佬了,这不是出尔反尔,大耍阴谋诡计,又是什么?”
蔺胡天又叹了口气,说道:“前辈息怒,我们确实是真心想和剑仙们和解,但本派百余口性命相关,不得不慎重行事,此事在有眉目之前,千万不能走露消息,因此嘛,请三位委屈一下,暂住我们的洞府。”
药公冷笑一声,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阴谋诡计,口是心非,想再骗我一次?哼!没那么容易!”若不是药公相信了蔺胡天的言语,晚上也不会一丝戒备也无。被人家轻轻松松的在窗口点了柴火,房顶铺了大网,以致深陷网兜,异常被动。
与药公交战的四人在首领跟药公说话时,虽未停手,但也将攻势略微放缓。此时见药公和首领话不投机,当即剑招加紧,向药公施加压力。
药公一边接架敌招,向蔺胡天喝道:“蔺先生,便请下场,老药公一并领教了吧。”他知蔺胡天早晚要出手,若出手较晚,自己内力消耗过巨,还不如现在就邀他来战,拼个鱼死网破。
蔺胡天早料到以药公的人品武功,即便性命不要,也不会受自己的胁迫,长叹一声,说道:“药公前辈,等把您请到了鄙派的石窟,我们再向您磕头赔罪吧。”
四名围攻药公的剑魔全力进攻之下,药公已无暇说话,张正心想:“这个老剑魔啰啰嗦嗦,叹息连连,哪像是个武功高手,更跟药公所说的剑魔之行事为人大大的不同。”
蔺胡天见诸人剑招加紧,重重剑光已将药公淹没在其中,而药公的剑招自左至右,由前向后施展,周而复始,犹如大海中的漩涡,将四人的剑招尽数旋开,心知药公虽处劣势,短时间内不会败落。这峨眉金顶并非人迹罕至,万一被人撞见,传扬开去,立时便是大祸滔天。当下不再犹豫,长剑出鞘,向前跨出一步。
他这一步看似从容,竟跨出了两丈多远,再跨一步,便能来至交战的众人之前。
张正想不到他身法如此之快,射向围攻药公四人的四道暗器中分出一道,攻向蔺胡天。
蔺胡天眼见暗器射到,也不用剑格挡,左手袍袖轻拂,十余枚飞刀方向偏转,直向天空中飞去。
张正的暗器打得好快,眨眼之间,已向蔺胡天发射了数百枚暗器,全被他用衣袖拂上了天空。
张正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如不向他发射暗器,任由他走将过来,危害更大,只得手上不停,将各色暗器疾风暴雨般继续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