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擎天心神荡漾之下,不防张正突然赶来,被他推了一个踉跄,流星镖也跌落于地,大怒道:“小子,你找死!”
郭采莹见海擎天目露凶光,已然动了杀机,顾不得张正和他争风吃醋,自己的心里酸痛难当,拔剑在手,纵身一跃,护在了张正身旁。
海擎天见她亮了兵刃,也伸手去抓剑柄,旁边的杨婉妡大急,跺脚道:“烦死你们了,全都走,走开!”
便在此时,郭福飞跑而来,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乔先生回来了!”
“当啷”一声,郭采莹手中的长剑落地,张正的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杨婉妡回头看向郭福,目光中颇有惊疑之色,只有海擎天还算镇定,将出鞘二尺有余的长剑推回鞘中,昂然道:“他来就来吧,干什么大呼小叫。”
郭福跑得嘘嘘带喘,向郭采莹禀道:“小姐,乔先生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就是前两天来找他的那位先生。”
郭采莹已经知道了沈从仁帮忙对付乔庭木之事,和张正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想:“他带走乔前辈,又带了回来,究竟有什么图谋?”
郭福见小姐和张正不说话,另几位客人似乎和主人家不睦,也指望不上,踌躇道:“小姐,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老爷知道。”
郭采莹道:“当然不能说了,他们现在何处?”
郭福道:“在大厅上坐着呢,已经知道您回来了,让您快过去。”
张正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只好会一会这位乔前辈了。”说道:“师妹,莫让乔前辈久等,咱们这就去见吧。”
海擎天道:“见是一定要见的,见了面好好说,要是姓乔的倚老卖老,不通情理,我替你们做主。”
他这一番话,杨婉妡暗暗皱眉,张正亦喜亦忧,只有郭采莹心中大喜,忙捡起长剑,还入鞘中,说道:“海少掌门,多谢你了,就知道你是个明辨是非的正人君子,我和师兄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海擎天哈哈笑道:“你知道就好了,我这个人最讲道理,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要是谁想跟我争点儿什么,抢点儿什么,嘿嘿,我也饶不了他!”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张正一眼,张正假作不知,捡起三枚流星镖,交到杨婉妡手里。
郭采莹道:“咱们去晚了不好,这就走吧,海少掌门请,杨姐姐请。”
当下郭福在前面引路,郭采莹陪着海擎天和杨婉妡走向大厅,张正不愿跟海擎天走在一起,落在了最后。
众人行至厅前,杨端也到了,几人交谈了几句,海擎天说不能让乔庭木想怎样便怎样,坠了鬼手门的名头,杨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明确反对。
乔庭木在里面见几人站在厅口,窃窃私语,却不进来,沉声道:“嘀咕什么?进来说话!”
海擎天道:“就这么着,咱们走。”率领众人迈步进了大厅。
他是嵩山派的少掌门,识人极广,一进大厅,见沈从仁也在坐,微微一愣,向二人抱拳行礼,道:“乔前辈,沈兄,你们两位怎么凑到了一起?在下拜会乔前辈而来,又能见到沈兄,真是意外之喜,不虚此行了。”
沈从仁的剑魔身份已经暴露,海擎天仍然口称沈兄,还十分客气,不论其是否出于真心,都另这位华山派的前少掌门颇为感动,连忙起身还礼,道:“嵩山一别,十有一年,贤弟风采更胜往昔,好教愚兄不胜惭愧之至啊。”
十一年前,他们在嵩阳大会上见过一面,那时二人都是五岳剑派的少掌门,但一个已经名满天下,一个还是初出茅庐。如今时过境迁,一个仍是受人敬仰的嵩山少主,一个却成了人人痛恨的万恶剑魔,沈从仁回首往事,言语中多少有些凄凉落寞之意。
张正等几人也纷纷向乔庭木和沈从仁见礼,乔庭木只微微点头,端坐未动,沈从仁却一一作揖相还,十分客气。
各人分宾主坐定,沈从仁也还入座中,乔庭木道:“今天大家都在,正好把话挑明了。”说到此,二目中寒光一闪,看向郭采莹,续道:“郭姑娘,你准备何时跟我侄儿成亲?”
郭采莹的心里砰砰直跳,心想我只要说一个不字,这老家伙当场就要翻脸,我是不怕死的,我师兄怕是不怕?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往张正脸上看去。
张正的心里左右为难,乔前辈如此相逼,自己当然要帮着师妹,可妡妹就在这里,我若挺身相助,她该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我护着师妹就是爱上了师妹,可我真的不爱吗?师妹如此待我,我也说过一些那样的话,这、这、这……
郭采莹看向张正的同时,杨婉妡的目光也转到张正脸上,心想:“这丫头爱煞了你,谁都看得出来,你从前惑于美色,有些动心,也就罢了,今天若还执迷不悟,跟乔前辈胡搅蛮缠,哼,咱们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