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莹道:“那还用说,你是本门的大弟子,当然要学了。”
说话间,钱二和孙三上前助战,三根竹竿上下翻飞,将张正和郭采莹裹在一团绿影之中。
郭采莹的空青剑法虽然高妙,毕竟背了一个人,又是以一敌三,十余招后已有些支持不住。有心把张正放在地下再打,又怕敌人把他和自己隔开,更加危险。心中犹豫不决,连出剑也不如先前灵动迅捷了。钱二看准她剑上的一个空档,挥竿直进,竿头正中张正的后心。
郭采莹当张正中竿之时,心头猛的一痛,犹如自己被竹竿打中一般,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随着这声惊呼,钱二的竹竿飞速弹回,正中自己的左肩,痛得他也“啊”的一声大叫,比郭采莹叫得那声更响亮,更凄惨。
在场的众人都看出钱二的竹竿是被张正的内力反震回来,打伤了自己的左臂,心中均感震惊,实难相信张正在身受毒伤之后,仍能发挥出如此功力。
钱二向后倒退,李四补上他的位置,仍是三人分从三人方向向对方展开进攻。这次他们的攻势尽寻着郭采莹展开,有时竹竿离张正的身子稍近,连忙变换招式,生怕中了他内力的反击。
张正已有些意识不清,但仍能感觉到身体里内力翻涌,不惧对方的竹竿,在郭采莹耳边含糊道:“用我的身子挡,用、用我的身子……”
郭采莹已知张正的内功厉害,但她爱惜张正的身体胜于自己的生命,想着师兄所中的毒已发,万一有真气行走不到之处,被对方的兵刃扫到了,那还了得,一边打,说道:“你别多说话,我应付得了。”
赵大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小丫头也这么难缠,方才远远的发一次夹竹香毒好了,现在离这么近,毒也不能发,竹竿也不能碰魔头的身子,好生作难,向身后几名兄弟道:“大家一起上,不要用竹竿了,换长剑。”
周五、吴六、郑七听得大哥号令,答应一声,将绿竹竿在腰间插好,从帮众手中接过长剑,一齐加入战团。
这三人一参战,郭采莹既要正面迎敌,又要顾及身后的张正,局面立即不利,未及数招,左袖上被赵大的竹竿点了一个圆洞,张正背心上的衣服也被周五的长剑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郭采莹一边咬牙苦撑,说道:“师兄,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张正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两条手臂搭在她肩上一晃一晃的,一声不吭。
郭采莹心念张正的安危,仗剑向前猛冲,希望能冲出重围,想办法医治他的毒伤。但赵大等六人一重剑网接一重竿网,重重叠叠,无边无际,急切间难以冲出,只得再使防风剑法,将自己和张正的身子护在一团剑光之中。
赵大等六人见她剑法忽变,由空灵迅捷变为细致绵密,绝无半分破绽,是一路只守不攻的剑法,心里面也感到一阵轻松。当下调整阵势,长剑在前,竹竿在后,连续抢攻之下,剑光竹影包围的圈子越收越紧。张正和郭采莹偶尔有裙边衣角露出,立时被六人兵刃上携带的真气绞碎,随风飘远。
郭采莹将防风剑法从头至尾演了一遍,又从最后一招演起,演到第一招,再周而复始,来来回回的施展这路剑法与对方周旋,算是勉强能应付赵大等人的进攻。但身后的张正不言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她心中如何不急,一边打,大声道:“你们不要为难他,只抓我一个,行不行?”
赵大等六人尚未回答,山口内有人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可以了,两位都是药门高弟,神农谷仰慕已久,要一并请入谷中,研讨医道,畅论武功。”
他的话音未了,天空中也有人哈哈大笑,说道:“更加不可以了,哪有请弟子,不请祖师爷爷的道理。”
郭采莹大喜,仰面道:“药公!您老人家快来,师兄快被他们毒死了!”
药公又在天上大笑,说道:“死不了,死不了,我这就下去瞧瞧。”
赵大等人听说是药公到了,各自收招,身形向后跃出,忽觉手上一松,各人的兵刃直飞上天,紧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场的众人闻到这股清香味,均是脸色大变,一齐涌向赵大,似乎要抢他什么东西。
众人冲到之时,赵大已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刚拧开盖子,正要送到鼻边猛嗅,一条灰影从天而降,劈手夺过瓷瓶,鼻尖微动了一下,皱眉道:“哎呀,好臭,好臭,我扔了它吧。”
赵大等人慌道:“不能扔,不能扔,全靠这东西救命!”
药公笑道:“原来是救命的宝贝,先救躺在地上的吧。”瓷瓶飞向马氏三雄,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握一般,先在马天德的鼻边停了一下,再依次在马天仁、马天义、梅小小的鼻边停留,然后兜转回来,飞向离身边不远的张正。
瓷瓶停在张正鼻边时,药公叹道:“也给我苦命的傻弟子闻一下吧,但愿能救他的命,也能帮他转转时运,去去晦气。”
郭采莹此时头晕脑胀,仍不忘护着张正,说道:“药公,我师兄哪里傻了?我今后天天陪着他,他还用转什么时运,去什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