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是个很现实的人,现实到从吴嫣然第一次告诉他,自己会熬制细盐开始,他就压根儿没有想到将这个敛财有术的美娇娘往外面推去。
固然是吴嫣然做的事情比较敏感,但是,吴嫣然的相貌脾性,也是一个重要的条件,换做是一个类似“凤姐”的相貌品行,恐怕余风早就大喝一声,飞起一脚,“你给滚到一边自己玩去!”
这吴嫣然年岁不大,即便不比雪娘小,也决计大不了多少。余风没有问过吴嫣然这样比较私人的问题,不过,按他的估计,被自己从海上救起来的时候,这吴嫣然也就一个十七,如今,也不过将将二十的样子。
这二十岁没有出嫁的姑娘家家,可就是正儿八经的老姑娘了。这要是平常人,恐怕说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可在吴嫣然面前,倒是从来没有此事。
她自从掌管私盐的生产以来,气度威严都是隐隐有了一些,加上又有财权,平素说一不二,倒是有几分杀伐果断的味道。在她手下面做事情的人,恐怕是敬畏的心思比亲近的心思更多一些,谁又有敢胆子长毛,去给她说门亲去?
而余风身边,和她能够平等对话的那些人,只知道她是余风的臂助,余风对她向来是看重,他们就更不会和她提这个话了。皇帝都不急,他们这些太监急什么?
倒是有几个当初赵家村出去的老盐丁,他们的婆娘在夜半时候,闲话一般似的唠唠叨叨的说到这些,有嘴快的,就数点起自己认识的那些乖巧儿郎来,看没有能配的上吴小姐的,不料却被他们的汉子一顿臭骂:“死了你这份瞎心思吧,这事情也是你能琢磨的,余先生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就你行,还给余先生做主了,你这是嫌老子这百户的职司大了些,还是家里的用度宽裕了,想给折腾回原来的日子去,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婆娘!”
所以,这云英虽未嫁,名花却有主。吴嫣然也许心中明白,也许这种事业型的女强人,心中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反正她也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和雪娘余风两口子相处,从来不曾露出个半点心思。
既然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余风自然也不会那么大煞风景的去做这事情,虽然比不得别人三妻四妾,但是他也不是一个缺女人的色中恶鬼,只不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有点古怪了。
看起来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但是,比起单纯的上下关系,这关系里总是多了一些不明不白有点暧昧的东西在里面。比如说这次出来,无论算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似乎也吴嫣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所有的人,包括吴嫣然自己,都觉得她出现在这支小小的队伍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行人玩玩走走,短短的路程,居然走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晌午的时分,才到了安丘,当地的余风扶植的盐枭和四海商行分号的派来的人,早就一大早在城外等候,很是顺利的接到了这一行人,并把它们安置在这安丘最好的客栈里。
盐丁倒是没有来人,这也是余风交代过了,现在的时节,巡检司折腾的动静太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盐丁们的一举一动呢,所以,自己来这里,盐丁们就不要出面了,有是什么事情要用他们,自己自然会派人去通知,就不必站在明处给人参观了。
他这次来,表面上是来拜访亲友的顺便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商机的一个商人,四海商行出面却是刚刚好,虽然这里只是一家分号,但是谁都只知道,这四海商行是手笔极大的买卖人,和这些商人人情买卖来往,那是在正当不过了。
客栈叫“安丘老店”,在这里,本地四海商行分号的掌柜早就包下了一处单独的院子,等待自己的大老板来入住,前前后后忙了半天,余风才把这些人才安置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做这些琐事比杀伐果断累多了。
一待坐下,那一直在院子门口守候的那掌柜,立马赶着过来给余风见礼。余风也不吝赞了他几句,捎带着也夸了夸他能干,几句话便让他高兴得了不得。
犹豫了一下,他赶着想表现一下殷勤,却是先夸吴廷这自家的大掌柜,然后顺带的把余风给捎上了:“小人蒙老爷夸赞,实在是愧不敢当,小人不过就是会老老实实的守着铺子,给老爷看好账本就是了,要说咱们四海商行,买卖越做越大,一是大掌柜的定好章程赏罚分明,咱们下面的这些人,都有盼头,二来也是老爷的威名远扬,有了老爷的名头,方方面面都要给些情面,小人是不敢居功的。”
余风看了看这个掌柜的,说实话,这家伙一脸的猥琐,三角眼,绿豆眉,嘴唇上还留着两边老鼠须,简直和他以前玩斗地主的游戏中的那个地主的造型是一个模板。
“你倒是个机灵人!”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那吴廷别的本事稀松,但是说到做买卖却是一把一的好手,这人看起来那个呃,相貌高古,却能出任分号的掌柜,想必赚钱的本事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