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往先君埃克的旗帜,然而光辉至今是否还尚存于埃鲁因,我作为奥伯古王的女儿,王室的公主,亦无法作答:领主大人你在托尼格尔实现了上述信中的诺言,这种坚守,如同表率;而今北方逆贼蜂起,王国摇摇欲坠,而我身为科尔科瓦家族的直系血亲,亦不能有丝毫退缩。我很感谢你的信任,加入希望还存于埃鲁因,那么定然存于你我心中。这封信,是希望给你一个答复,我许诺要改变这个国家,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圣奥德菲斯公主轻轻合上信纸,面色平静,放佛忧虑不存于这艘即将沉没陈朽的大船。然而这不过只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风暴在天际汇聚,顷刻即将掀起怒涛。
门外传来敲门声,穿着红色的侍从第三次询问公主殿下安排的时间,马车早已在行宫外等候,欧弗维尔,马卡罗等重臣等待多时。
与安列克公爵的见面迫在眉睫,如今的埃鲁因,再没有一个像这位大人物这么重要的砝码可以改变整个天平的平衡。格里菲因从来没有指望在弗拉达佩斯的年轻人们可以改变战局,而今的埃鲁因,只有效忠于福斯坦农的军队可以抗衡北方诸位公爵的联军。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没有想办法拉拢安列克加入那个阵营,可惜的是他开不出那么高的价格。格里菲因清楚那头老狐狸的打算,他需要她为他诞下一位具有王室血统的继承人来合法谋夺埃鲁因的王伟。
自从十年法令以来,这个家族对这个位置预谋已久。
但他宁愿王座下血流成河,也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背叛神圣誓言的人永远不得继承光辉的旗帜,这是对于狮心剑誓言的玷污。
何况安列克多年来与万物归一会秘密有染,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但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还是少女年华的半精灵公主的嘴唇忍不住翘起一个紧抿的弧线,有种愤怒无声的嘲讽,谁也不是笨蛋。马上就是冰雪消融的季节。继续拖延就会将安列克省推向另一方,她是王室的公主,早已做出选择了。
格里菲因低下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自己弟弟额前柔软的头发。
“姐姐?”埃鲁因未来的继承者抬起头,接着羊脂蜡烛明暗不一的光,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你会成为国王,哈鲁泽。”公主说道。
“我知道,你说过了,我是埃鲁因的国王。”少年答道。
“嗯,我为你铺平道路,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的复兴,我都安排好了。”格里菲因轻声说道,放佛在描述一个愿景:“但你要变得坚强起来才行,哈鲁泽。”她抬起头,银色的眸子里的目光放佛已经看穿了前方的狂风骤雨一般,看到了一个灰暗的结局,刺杀,阴谋,王座上流血的蔷薇,但暴风雨之后的土地上必定是新生。
“嗯,我已经变强了,我每天都有练习剑术···”少年抬起头来,看到姐姐手上的信笺:“姐姐,你在给谁写信?”
“一个骑士。”
“我以后也要成为骑士”经过一年的颠沛流离,离开王室之后,少年也学到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敏锐与狡猾,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公主,“他们说你要去安培瑟尔?”
“嗯。”
“你去了我怎么办呢?”“你应该学会自己一个人决定某些事情了,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事吗?你是一个男人,哈鲁泽,你得掌好舵。”格里菲因答道。
“喔”少年有些失望:“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就没人考察我的剑术了。”
格里菲因忍不住勉强笑了笑,这个软弱的弟弟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那个····他···”格鲁因未来的继承者似乎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过有些欲言又止,显得吞吞吐吐的。
“他?”“我是说那个骑士,他会不会去保护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格里菲因瞪着自己的弟弟。
她凶起来是很怕人的,少年忍不住向后缩了缩:“我···我不喜欢你嫁给安列克公爵。”
“为什么?”半精灵少女有些吃惊了,她这个性子懦弱的弟弟是不会和她说这些的,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谁在背后教唆他说这些话,但似乎没有必要、
无论是马卡罗还是作为她老湿的那个睿智的老人,都希望能得到安列克的援助,他们都看得到这蜂蜜背后的毒药,但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自明。格里菲因不想驳了他们的一厢情愿,因为至少她还需要贵族的支持,埃鲁因始终是贵族的埃鲁因。
少年摇摇头:“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你又没见过他。”
“没····我听说···”少年瞪着她,吞吞吐吐地说。“你听说什么?”“他们说安列克公爵已经有过几任妻子了,都死了,他们说那个公爵大人是吸血鬼,专门吸女人的血,姐姐······”少年这个时候又褪去了埃鲁因未来的继承者的光环,变成了一个平凡懦弱的小男孩子,他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胡说八道。”格里菲因斥道。
但这种斥责难免有些软弱了,少年敏感的感觉到了,以他姐姐的性格,如果是真正的无稽之谈一定是不屑一顾。但他不明白,婚姻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一味刻意地去接受,但最后还是带着未知的害怕。
这个时候侍从第四次在外面敲门,笃定的敲门声放佛像是平衡少女心中压上的石头一样,她吸了一口气,重新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