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想。
或许她一直没忘记曾经被拒绝的痛苦。
因为那痛苦后来在她家破产的时候,是加倍的,她依赖的家世有一天轰然倒塌,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海市。
谢楼的所有所有她都不敢再去想,不敢去渴求,每一次深夜,一想到他那冷漠的目光。
泪水可以流一整夜。
她常想。
他大概会笑她吧。
笑她痴心妄想,最后连资本都没有了。
每当这样想,痛苦就会加倍。
以至于后来相遇,再在一起,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变味了。
两个人再僵持也不能继续在公司里僵持。
苏荷沉默地在前面走着,谢楼走在后头,他没答应冷静一段时间,但苏荷却不打算惯着他,进了电梯,苏荷按了一楼的键,谢楼看着她按,眼眸闪过一丝冷意。
却没有吭声。
总而言之,她从之前都这样,但凡有什么事情,从不考虑他。
到了一楼,苏荷拎着小包走了出去。
谢楼跟着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这栋大厦,大家都下班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苏荷下了台阶,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飞快地坐上去。
后她狠狠地把门一关。
谢楼被挡在了外面,他站在台阶上,眯着眼看她,看车。
的士开走。
他摸了根烟,低着头点燃。
许久。
他用指头掐灭了烟,转身回了地下车库,去开他的车。
的士很快回到华东旧城区,苏荷上楼,进门,上锁。
整个人扑到沙发上,泪水顺着流到抱枕里。
她哭得不能自控。
半个小时后。
有人敲门。
苏荷没理。
谢楼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开门。”
“苏荷。”
苏荷不搭不理,手机紧跟着响起。
她挂断,微信有信息进来,苏荷拉黑,就这样,清静了。
门板被踹了一下,外头嗓音再次传来:“苏荷,别惹我生气。”
苏荷听到这,火气冒起。
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后,擦了擦泪水,嗓音拔高:“惹你怎么了?
谢楼,你是不是打算杀死我?
像对付陈助理那样?”
外面。
瞬间安静下来。
苏荷后背靠着门,说:“求你了,我们彼此冷静一下行不行?”
谢楼在外头听着,他脸色阴霾。
藏不住的戾气遍布全身。
他想。
他从来就没这么为一个女人过。
可是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领情。
她怕他。
现在还恨他。
她就没有说过一句她爱他。
就连他喊她老婆。
她甚至都不回应。
他一直都一个人唱独角戏。
这个晚上。
苏荷不知道谢楼什么时候走,她自己靠在门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没亮,头重脚轻的,但她还是去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随后赶去了公司。
昨晚被谢楼弄成那样的办公桌得整理一下,她怕别人看出些什么,赶到公司。
她是最早的。
第一个。
很安静。
而昨晚所有狼狈的一幕,在此时呈现出来,踹到走廊上的椅子,吃到一半的面食跟掉在地面上的筷子,凌乱的文件,掉在地上的计算器。
三张本来挨在一起的桌子,此时全被推开了。
一片狼藉。
苏荷心颤了颤,上前,开始收拾。
陈助理的桌子上,还有他买的巧克力,昨天分了一些给她跟女实习生。
陈助理跑得太快,他的手机还有地铁卡都没拿,就在电脑旁边。
苏荷看一眼,没敢再看。
她拿了扫把将这里扫一下,将所有的东西归位,弄完后,她额头出了汗,后背也全是汗,头更晕了。
八点四十分,公司陆陆续续来人上班。
女实习生咬着三明治,一看到苏荷:“哎,苏荷你这么早啊?”
苏荷支着额头,笑着点点头:“嗯。”
“吃早餐没?”
出来得太早,苏荷没吃,但她还是笑着回道:“吃了。”
女实习生笑着道:“我今天买的这个三明治好好吃啊,明天我给你带一个。”
苏荷笑了笑,没回话。
她打算等刘娜来上班,去请假。
她身体有点支撑不住了。
九点半,刘娜终于来了,苏荷正准备起身,却看到谢楼也来了,他手里搭着外套,黑色的金边衬衫,打了领带,冷冷地走进来。
看到苏荷时。
他眼眸一缩,后直接从苏荷的跟前走过。
刘娜走在谢楼的前面,边走边说:“谢总,机票订好了,等会我们就出发?
会议还要参加吗?”
谢楼明显不在状态,他没应,直接进了办公室。
他的助理赶紧替他回答,“不参加了,早点去机场。”
刘娜点头:“好。”
后她转头看向苏荷这边。
女实习生立即有点紧张,刘娜眯眼:“陈助理还没来?”
苏荷的胃一阵绞痛,她伸手捂着。
女实习生点点头:“是啊,他还没来,刘姐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刘娜目光扫过苏荷发白的脸,还有她捂着肠胃的手,刘娜自己有胃病。
见状,她拧了拧眉,正想叫女实习生去拿文件。
这时,谢楼的助理走过来,对刘娜道:“叫苏荷一起出差,陈助理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