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云心中一凉,恍如美梦中惊醒,将米缸盖好,撩帘出来语气冰冷,质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我……我……”林向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陈巧云面如死灰,身子晃了晃,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笃定,眼神中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光彩。
“我真的太傻了,还盼着你能改邪归正,早知就不该对你抱任何希望。”
林向东见他神情凄苦,连忙解释道:“巧云,巧云,你千万别乱想,我答应过你不赌钱,自然不会失言,这钱不是赌来的。”
“那这钱哪来的?”林巧云失望的看着他,眼眶红了,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林向东被她看的有些心虚,连忙胡诌道:“巧云,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这……这钱是我衣裳口袋里翻出来的。对,就是从口袋里翻出来的!”
“真的?”
陈巧云怔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
林向东见她神色微转,连忙说:“当然,比真金白银还真。你知道的,我以前喜欢赌钱,这钱本来是我藏起来翻本用的。这几日一直病着差点忘了,幸好今日整理衣柜发现了,不然还知道放到猴年马月。”
说着从怀里把剩下的铜板全掏了出来,拍到桌子上,道:“你看,这是买米剩下的钱都在这里了,全给你吧。”
陈巧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钱,神色缓和了许多,将几十文铜板收好,半信半疑道:“今日姑且信你,以后有事不许瞒我!”
林向东汗了一下,嬉笑道:“是是,以后对娘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这会不生气了吧?”
陈巧云俏脸绯红,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娘子,娇羞的轻啐一声,道:“油嘴滑舌,昨晚与你说的话可还记得?今日我跟染坊的管事说了,请他帮忙给你寻个差事,等过些天身子好了,跟我一块去布行干活吧?”
陈巧云说着话又忍不住要哭。
别人家都是男人在外养家糊口,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可她却只能抛头露面,赚钱养家,为了给林向东寻个差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前倨后恭,这次若不是染坊的管事看她可怜又是同乡,恐怕也不会应承下来。
林向东见她又要哭,一阵头疼,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对不起,我错了。”
陈巧云怔了一下,没想到林向东会跟她低头认错,吸了吸鼻子,随口道:“哪里错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
林向东汗了一下,挠挠头道:“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瞎琢磨,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生计的事不用你操心,今日出门我已经找的差事了。”
“真的?什么生计?”陈巧云抬头望着他,连哭都忘了。
“城中有家酒楼招伙计,我晌午出门正好碰上。”
林向东将提前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他知道,陈巧云若知道,自己还跟癞子等人厮混,肯定又得伤心难过了,眼下也只能先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