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烬谢谢还未说出口,小女孩已经摇曳着双马尾钻入人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真是个可爱又奇怪的小姑娘。”
那束红色的花被余烬凑到鼻尖,淡淡的幽香顺着他的鼻腔侵入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奇妙感觉。
余烬甩了甩头,来到了黑石大街的中心医院。
医院的精神科位于大楼的第十八层,余烬蹙了蹙眉,他很不喜欢这个数字。这层楼的廊灯幽绿晦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第十八层地狱。
余烬手里拿着那束红花站在孙楠医生的诊室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木门。
“请进。”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叮铃”
门口悬挂的风铃蓦然响起,提醒孙楠医生有人进来了。
一只蜷缩在角落的卷耳猫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烬,看得他心中惴惴不安。
壁垒里很少有人会饲养宠物,这可能是工作需要。
“辛迪,对我们的来客友好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然后把那只卷耳猫抱入了怀里。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沐春风,这样的音色似乎很有助于她的工作。还有那只猫,或许也是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
“是孙楠医生吗?”余烬问。
“你好,我就是孙楠,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孙楠医生看向余烬,语气谦和,高挺的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并没有问余烬是不是来就诊的,那不是一个老医生该有的做法,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当作精神病,即使那个人是医生。
余烬微微鞠躬,然后坐了下来,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您好,我是余烬,余天晟是我的父亲,我想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余天晟…”孙楠眉头轻蹙,似乎在努力回想这个人,片刻,她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没有印象了,你知道的,做医生的,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了。”
“没关系,那么您认识潘长河潘教授吗?”余烬又换了另一个问题,他相信孙楠与潘长河之间绝对有种紧密的联系。
“潘教授吗?他是壁垒里著名的学者,我当然认识他了。”孙楠的谈吐与微笑尽显她的淑女风度。
余烬决定将潘长河教授的死讯告知她,顺便看看她的反应,他低沉着嗓子说:“潘长河教授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孙楠的表现十分平淡。
余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对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惊讶?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可以这么说吧。”孙楠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那只叫辛迪的卷耳猫,并不在意余烬的情绪变化,自顾自道,“被诡影诅咒的人,都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诡影?那是什么?”余烬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似乎快要从嗓子眼里钻出。
孙楠把手放开,辛迪从她的怀里跳了下去,她微笑着看着余烬:“就是那本笔记本上的诡异图画,我相信你已经看过它了,对吗?”
“只不过是一幅画罢了,又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余烬的嘴巴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发干。
孙楠双手插入白大褂的衣兜里,缓缓地朝余烬走了过来,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而稀薄,她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她笃定地说:“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你又何必费尽周折来我这儿寻找线索呢?你也觉得所有的事情超乎寻常吧?”
“我不确定。”余烬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想来探寻事情的真相。”
“真相?”
孙楠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一种令人说不上来的奇诡感觉。
当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孙楠死死盯住余烬的眼睛,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确定吗?”孙楠问到。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涌入余烬的心头,他没来由地想起了笔记本上,潘长河教授临终前的那一句话。
“如果你想领悟世界的真谛,那么就将无限地接近于死亡。”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超自然的真实存在?
时值四月,正午,余烬却好似身在腊月天。他张开嘴,口中发出干涩沙哑且微弱的声音。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