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北京无山河之险,数次让异族兵临城下,京畿屡遭兵灾,虽拒敌于京师之外,但京郊州县常受劫掠,屠戮!
绝非长安,洛阳,金陵所比拟!
嘉靖四十四年冬,杨广紫衣带风,负手傲立于北京东直门外。
此时的北京城比崇祯三年繁华多了,年关将近,略显寒酸的百姓换上了新衣,拿着采买的年货,熙熙攘攘的排队出城。
夕阳病恹恹的,连光芒都柔和了许多,天边云彩像镀了金,托着不让其落下。
这个时候,东直门中门大开,两队锦衣卫缓缓从门内走出,领头者身穿绯袍,径直向杨广所站立的方向前进。
直到距离二十步,绯袍中年人翻身下马,远远的对杨广躬身施礼:“锦衣卫指挥同知刘拜见圣贤,皇上欣闻圣贤抵京,已在宫观沐浴更衣,静候圣贤驾临,还请圣贤随找入宫。”
“可!前面带路!”
刘同知招手,一名精神饱满的百户牵来一匹黄骠马,把缰绳递给刘同知,刘同知恭敬的说道:“请圣贤上马!”
“前面带路便可,本座不需骑马!”
“是!”
刘同知只觉紫衣人有些神秘,心中腹诽,又是一个幸进的江湖术士,若非指挥使不在京城,自己也不会跑这一趟!
还不需要骑马,就让我试试你的斤两好了!
他把礼数做足,转身上马,一夹马腹,胯下红马便如利箭一般往前疾驰,空气中只留下冰冷的两个字:“回宫!”
杨广轻笑:“真是一个肤浅的人,这般行径,是在质疑嘉靖皇帝的眼光,而此时的他,多疑,易怒。你以为在为皇帝辩才,而朱厚璁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本座或许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但凡阻其长生者,必然迎来他雷霆之怒!何况,本座是否有才,岂由你来品评?”
刘同知在数百米外听到这般清晰的话,他确定说话之人一直距离他二十步。更让他汗流浃背的,是说话的内容。
紫衣人字字如刀,刀刀插在刘同知的心头。
宫中都知道,嘉靖皇帝开始对长生法已经动摇,但却不甘心就此终结,否则三十年修道岂不是错了?
但皇帝是不能犯错的,更不可能认错!
因为这样会彰显皇帝的无能,而无能的皇帝不足以御八荒六合。
但凡颁布罪己诏的皇帝,下场都不太好!
至于六颁罪己诏的崇祯皇帝,那是个奇葩,真正做到了认错我来,背锅你去!
颁一次罪己诏,杀一批大臣,从不例外!
什么万方有罪,罪在朕躬。食君之禄,坐看君父犯错,杀的就是这些佞臣!
所以这般操作,还是表明皇帝无错!
真会玩!
闲话休提,此时的刘同知汗湿重衣,却没有办法!
皇上日渐喜怒无常,自己这是撞枪头上了。
然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