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百姓,虽服饰有异,言语粗鄙,文字不同于当下,但文天祥能感受到血脉相连的亲近。语言,文字乃当下文字衍变,简化!
而社会形态,经济制度在杨广所谓科技之下野蛮生长,爆发式繁荣!
这种社会发展虽然是畸形繁荣,但足可称为盛世,先贤心心念念,代代为之努力的盛世!
文天祥更知道,每逢盛世,人心之恶也会肆意生长,贪婪,奢靡遮蔽双目,最终上位者以权柄对普通人予取予求,直至占尽资源,把平民赶尽杀绝!
而他们自身则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迷梦里走向毁灭!
纵观神州,历来盛世不长久,却是贫者无恒产,图进而修己,富者锦衣玉食,易生贪鄙心。
亦有谚语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这便是人性,复杂,善变,受各种因素影响,短短几十年,写下一个大大的人字。
想到这里,文天祥蓦然惊醒,不由暗自腹诽“文天祥啊文天祥!何日你生出诸般杂念,让思绪飘飞,不能紧守灵台,一以贯之,若往后还是如此,恐被元廷所乘。此事权当为我敲响警钟,时时惕励,以之为鉴!”
杨广右手端起茶杯,左手旋转,已径冷掉的茶杯又有袅袅白雾升起。
他啜了一口,点头说道:“这种粗茶,满满的市井气,不如你我各作一篇诗词文章,以为记念,如何?”
“也好!我便以自身境遇,逑我心声,明我志向!”
他喝完杯中冷茶,起身在正厅踱步开口吟哦:“吾今年四十有五,宦游二十余年,其时国势靡烂,山河沉沦,外有强敌,内尽奸佞,吾蒙君恩,欲救国于危亡,换大厦之将倾。奈何德薄才疏,领政政亡,领军军溃,为人所擒,囚于陋室,生死操于人手,一日有大贤到访,作文以记之。”
“陋室空堂锁旧人,碧空如洗心澄澄,枝头寒鸦摧肝胆,檐下老犬梦未醒。十贤次第推高冠,巷外兵卒拭刀锋,欲效太白放舟去,今皇不类唐玄宗。忆及江南风景好,如今篷蒿处处生,自许丹心已奉国,不惧血肉朽荒坟。常闲常思常自省,也哭也笑也自惘,但问谁能言好事,粉身碎骨不恤身。先贤相邀话旧事,斑血泪尽前尘,感我诸般坎坷路,温言相与话重重。自比他乃世外客,此番历劫沐新风,踏遍山河阅疾苦,饱经善恶沥一心。君意我意且相似,古人今人自病同,一片肝胆昭日月,两袖浩气映星辰。囚室暂时缚残躯,天地长久存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