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下车,到侧门处拉开了车门,用手虚扶在车门上方,请凤九鸣下了车。正想去另一侧,唐晶莹却早已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紧接着却是发出了“哇”的一声感叹。
徐今下了车,却见车子停在一座中式的豪门大院之外。
回过头看了看,绿化带外,大院的铁门距离自己至少还有五百米。
凤九鸣以为徐今是在找一直跟在后面的中巴车,当即笑了笑,说道:“他们去侧院了,跟我进去吧,大姐应该在花厅等你。”
徐今和唐晶莹跟着凤九鸣进了平平无奇的木制大门,迎面却是一座中间堆着假山的小花园。
沿着小花园旁的游廊穿过一道圆形拱门,又越过两栋青砖绿瓦的仿古木楼,在过了一道拱门,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见前方是一处小小的丘陵,高也就一两百米,方圆不过四五百米,可依着小丘陵却有无数的参天大树,大树的缝隙之间,隐隐约约的显露出三两处飞檐,又掩映着四五面雕栏,树影憧憧之间,不知道建筑着多少亭台楼阁。
“这处地界是很多年前,你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买下来的,后来送给了我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多少代人不停的修缮,到现在,便成了我凤家的祖宅了。”
凤九鸣说道。
唐晶莹见他说的拗口,不由得笑了起来。
徐今却也笑道:“难得九鸣叔记得这么清楚。”
凤九鸣却笑了笑,道:“应该的。”
边说边带着两人转过一道弯,一条小溪忽然出现在了路边,绕着着丘陵的边缘,一路向南流去。
跨过了一座小桥,来到一处青石板搭成的小路上,这便算是上了山。
拾阶而上了不到一百米,路旁建着一座半山亭。
走到亭边,凤九鸣笑着停下,对唐晶莹道:“唐警官,麻烦你在这里等等,我大姐不太喜欢见外人。”
顿了顿,又说道:“亭子里备好了茶水干果,唐警官请随意。”
唐晶莹看了看徐今,却见他微微对自己颔首,像是在致歉,便笑着说道:“哪里的话,既然是从小把徐今带到大的,自然是想要单独和他见见,我能理解。我在这里等着。”
说完却是走进了亭子,果然见到里面放着桌椅,桌上摆着一个保温壶和茶杯,另外有两碟干果。走过去揭开杯盖一看,茶水还冒着浓烟,想是刚泡好不久。
唐晶莹猛然回头像山上望去,只见曲径通幽,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徐今跟着凤九鸣转过半山亭,向树林中走去。几分钟后,果然看到树林之中有一片空地,空地的正中央,却是一座孤零零的花厅,一把躺椅上躺着一个女人,却是背对着徐今的。
距离花厅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凤九鸣停了下来,语气恭敬的说道:“大姐,徐今到了。”
徐今有些发怔,不明白凤九鸣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恭敬。
半晌,却听花厅中传来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道:“九鸣,你去陪陪和徐今同来的那个小姑娘吧,叫下面准备一些礼物给她。”
凤九鸣道:“是。”
转身看了看徐今,说道:“大姐时日无多,你不要惹她生气。”
徐今点了点头,待凤九鸣离开后,才缓步走进了花厅。
绕过躺椅,徐今转身立定,看到躺椅上的女人,却是一惊。
此人与照片上的凤姐一般无二,只是精神萎靡,倦怠不振。更奇怪的是她脸膛赤红,嘴唇发白,但双目中射向徐今的目光,却如剑戟,像是要把徐今整个儿的刺穿。
正发愣间,却听凤姐道:“坐吧。”
徐今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凤姐勉强泛起了一点笑容,说道:“听说你醒了,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但我这身体,唉,你也看到了,大限将至,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即便是对医学一窍不通,可是徐今又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只好黯然道:“应该的,无论如何,你都养育了徐今十八年。”
凤姐盯着徐今,半晌不说话。
徐今也看着凤姐。
“呵呵!”
凤姐轻笑道:“其实我都应该猜到了,毕竟我凤家也是”
她顿了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神情却凄苦了起来,只轻轻说道:“你,不是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