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笑声中,我们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至少这一刻,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我们知道了那个充满着沧桑的中年汉子一路走来是在进行自我救赎,虽然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是他那挺拔的脊梁却愈发弥坚。
亨德里克现在是一名帝国边境的忠诚卫士,在与蛮族的斗争中,即使是力气出了名的熊人,他也能跟他斗个旗鼓相当。然而他虽身处战场,但他却心怀慈悲,从不轻言杀生。这一点从他手上那一对厚重的盾牌就可以看出,这是两面厚盾,亦或者说塔盾。
但他之前并不是这样心怀慈悲,之前的他嫉恶如仇,恨不得用手里的刀将世间的所有恶全都斩除干净。在以前,他的世界里,除了黑就是白。他认为只要对帝国造成危害亦或者影响社会治安的一切行为都要被制裁,都要被处以绞刑。
他的这种性格一方面给他获得军中激进一派重视的同时,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大量的流血事件。有一次,他所带领的队伍在护送一批军粮前往帝都的途中,于一处山谷处遇见了一群强盗,一群简直可以说是乞丐装扮的强盗。强盗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挥着简陋的武器,不要命的朝着他们涌来,或者说朝着车上的粮食涌来。
亨德里克看着这一幕,不由分说,带着一队部下便将这群乌合之众打退,打退之后的强盗却没有散去,依然围在周围,其中不乏有人向亨德里克跪地哀求,请求分给他们一些粮食。
军人的天职以及他愤青的性格让他不为所动,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这些要求。之后,强盗亦或者说难民越聚越多,最终他们与军队发生了混战。混乱中,亨德里克就看到很多人抢走了运梁车上的粮食,他们四散而去,但大多数的逃跑方向依然是一致的,从这一点看,他们这些强盗很不专业。亨德里克很想带人去追,但他的这些卫队却被纠缠在一起,无可奈何。
亨德里克这时候按理说应该顾全大局,留守现场组织有生力量及时止损,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认准那些人就孤身追了过去。
那些人大多骨瘦如柴,体型消瘦,根本不是亨德里克的对手。不消片刻,亨德里克便追上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同时手里的刀也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最终,于一处山脚下杀了最后一人,但奇怪的是,就算是死这些人也没有放下手里的粮食,同时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这些奇怪的现象虽然让他怀疑,但他也没有去多想,就在他想返回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啼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寻声来到了一处山洞,并在洞里发现了几个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婴儿或儿童,各个面黄肌瘦,亨德里克此刻明白了那些人奇怪的举动。他们想要用手里的粮食换取自己后代的存活,虽然是犯罪,但现在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看着洞里孩童的惨状,听着他们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哭啼声,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亨德里克不禁咒骂了起来。咒骂自己的荒唐行为,咒骂自己的残忍行径,更咒骂这个无情混乱的世道。
从此以后,他便扔掉了那柄珍视的佩刀,拿起了厚实的盾牌,在战场上走上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救赎之路。打败了一个个的人,同时也救下了一个个的人。他的这种行为让军团长官很是恼火,战场之上容不得他这种妇人之仁,一个不杀敌人的战士,留在战场有什么意义,哪怕他就下了很多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