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老洪也慢悠悠溜达过来,他可不想错过这地方焕然一新的时刻。在工人忙碌间歇,洪伯也亲自参与其中,对大家指导一下细枝末节出的施工方案。
“这地方雨檐可以再矮一点,别遮挡晒谷场就好,那一块留个豁口,堵死了不方便炉子排烟…”洪伯拿着烟枪跑东跑西指点,尽力还原出记忆中的模样。
忙到日暮时分,大部分厂房都已修缮完成,工人们还细心地把周遭尘土进行冲刷,虽然并没有显露出酒厂当年的样子,却也已初具雏形。
明天只需要再修补一下地面墙面,顺道把挡在路口的竹子清理掉,也就算是大功告成。
赶完一整天的工,七八人齐聚在洪伯那间局促的小屋里,老洪也杀鸡烧菜,还开了一坛准备过年再喝的私藏。
“高兴嘛!大家今天辛苦了,以后多多照顾我老洪…哦不对,是这位小高老板的生意。”
次日一早,洪家杂粮酒即将复出的消息便已传遍酣县大街小巷,高峰虽然只是张贴了几张并不起眼的招工启示,影响力却几乎赶上印刷报纸。
等高峰带着工人们再次前往杨家沟,已经有几个青年在酒厂附近等候,显然是想来谋职做学徒的。
“来这么早啊?三天之后再来吧,这边你们也看了,厂房还在翻新,到时候我一次性进行甄选录用。”
青年们也不含糊,谁都没急着离开,直接进去见活就做,给泥瓦匠打帮手,或者打扫一下厂房卫生,总之都想给高峰留下一个好印象。
本该一整天做完的事情,半天左右便已接近尾声,酒厂现在只差一些工具和人手,到时候等酿酒师一就位,便能说是一应俱全了。
今天施工的时候总有一些杨家沟的村民路过眺望,但在此之中,高峰却发觉其中一两人眼神不太对劲,像是始终在躲着谁。
后来他发现了,每当老洪转过身去,这俩家伙总是立刻把脸别到一旁,装作是路过。
思及此处,高峰心中又多了一重疑惑,难道老洪以前给谁借钱了?或者说是和哪家有点过节?该不会是仇家吧…
不过他最终也没细想,反正这种事现在和自己不沾边,如果老洪真愿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干,那他也一定会知无不言。
事情干完,高峰临走前还从洪伯家里提了一小壶酒。老洪还笑他是个小酒鬼,高峰却回答这酒另有用处,至少能解决一点眼下的麻烦事。
对高峰来说,现在最麻烦的鸡毛蒜皮,当然莫过于家中二老对自己婚事的操心了。
而家里说话管用的,当然还是父亲高远山。虽然几壶好酒并没啥说服力,但对一个老酒鬼而言,至少也能作为缓兵之计。
高峰暂时不想把胡彩彩和袁成才仙人跳的事讲给二老,而那三千元的彩礼,万一问起来也没个说法,所以一切只能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