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没想到,洪波接下来干了一票大的,不仅偷走家中大笔运转资金,还抢了林德许儿子的茶馆。而他被彻底放养之后性情更加暴劣,杀人那年也才刚满十八岁。
死者便是当初教他赌博的人,也就是林德许的儿子。杀人当日,洪波这头白眼狼的心里只剩下钱,林家也为当初的养虎为患付出巨大代价。
巨额赔偿,再加上洪波之前的频频偷窃,原本欣欣向荣的酒厂轰然倒塌。而林德许则拿着一部分赔偿金,最终盘活了自家产业,慢慢东山再起。
听完这些事,高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来刚刚那番请老洪出山的说辞实在有些唐突。不仅没有让他心潮澎湃,反而是在贸然揭开他的旧伤疤。
两家的恩怨其实起源并不复杂,最终却导致两败俱伤,这一仗没有谁是赢家,所以老洪可能直到现在也很难原谅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种外人当然能看得开,不过老洪心里肯定还是有疙瘩。毕竟孙子是骨血,酒厂是心血,双重打击之下早就一蹶不振。”王军喝完酒壶里的最后几滴,叹着气从树下站起身:“行了,今天这些话我就说到这儿,自个儿听了就行,别当着老洪提起。”
王军走后,高峰倚着树桩点燃一支烟,心里开始踌躇到底该不该继续劝老洪来做酒师。
不请吧,酒厂刚刚开张就被竞争对手盯上,手里要是没张王牌实在很难崛起。但要是强行去请,也不清楚老洪这个心结怎么打开,而且他也曾家大业大,这并不是简单的薪水问题。
纠结半晌,高峰仍是鬼使神差地返回山上,其实他并没有想到什么主意,只是觉得理应抽出点时间去陪陪老洪。
然而刚到竹林岔路口,两个陌生面孔擦肩而过,这就是最近经常鬼鬼祟祟的二人,此时的神情看起来不太爽快。
快步赶到屋里,只见老洪已经喝得微醺,而面容看起来却比下午舒畅了不少。
“洪伯,刚才是庆林酒厂的人吗?”高峰忍不住问道:“这都十多年了,怎么还来找你麻烦?需不需要我出面帮忙?”
听了这话,老洪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他们是来谈条件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我出山。”
高峰略作思索,最终只能迟疑答道:“要是洪伯不方便,或者心里不舒坦,我其实有信心一个人打理好酒厂的。您老毕竟年岁大了,理应在家逍遥自在颐享天年。”
但高峰还没说完,老洪忽然伸手打断:“我猜,王胖子给你说了不少事情吧。”
这话高峰没法接,他只能苦笑着挠头,十几年的心头梗,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慰。
“放心吧,从今天起,我洪源就是你这新酒厂的头号酒师了,直到老得走不动那天,我都会为酒厂好好出力。”
冷不丁地一句话,如平地惊雷,高峰整个人愣在原地。
正想发问,老洪却敲着烟杆继续说道:“至于原因,你也别琢磨了,以后专心经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