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的儿子在老庄主嘴里“很年轻”,实际上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庄主有一部分事务已经交给了他,但涉及到长安方面的交际应酬,老庄主还是不放心,每次都是亲自来。
杨错一行人来到后花园,小邢陪同道:“这后花园种了各式各样的花,可惜郡马爷来的不是时候,再晚来几天,百花齐放,那才叫好看呢。”
“世间之事岂有那么凑巧,赶上就赶上,赶不上也只能说是天意,不必为此感到非常遗憾。”杨错毫不在意。
“郡马爷说的是,是小人格局小了。”小邢又道,“饭菜早已准备好,郡马爷、郡主及各位贵客是在后花园享用,还是回前厅。”
杨错自觉在哪里都无所谓,便看向和政郡主。
和政郡主道:“虽然我们是主子,但来者是客,随你安排吧。”
“恕小人唐突,前厅宽敞,适合歌舞,不如就去前厅吧。”
杨错和郡主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李泌自然不会拒绝,而高崇文和韦皋只是随从,不会开口。
于是,众人来到了前厅。
杨错与和政郡主理所当然坐在主位,李泌陪坐,韦皋和高崇文在下首。
刚举杯同饮,就见到一个矍铄的老妇人走来,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还有垂头丧气的杨炎。
或许是男人的通病犯了,杨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姑娘,深受震撼。他到目前为止见过无数的美女,倾国倾城的杨贵妃、干脆利落的陈舒影、英姿飒爽的仆固绰、亦邪亦正的安思霖、更有身边这位典雅端庄的和政郡主,但眼前这姑娘都与之不同。
她是那种一眼看到都会被深深吸引的女子,尽管荆钗布裙,却难掩天香国色,不由得赞叹世间造物的神奇。
“杨……错!”和政郡主的声音把杨错的魂拉了回来。
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妇人、姑娘和杨炎,杨错尴尬的笑了一声,赶紧起身:“这位可是杨老夫人?”
老夫人连忙道:“不敢不敢,落魄之人当不得郡马爷的大礼,郡马爷能赏识炎儿是他的福气,是炎儿太不懂事了,老身特地带他来道歉。”
杨错笑道:“老夫人这是哪里话,百善孝为先,仁贵此举让人钦佩!”
老夫人叹道:“炎儿的父祖皆因孝行得到旌表,家风传承已是三代。虽说如此,但想我杨门也曾是官宦世家,家门不幸,如今却落魄潦倒至此,愧对先祖列宗啊,亡夫临终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让炎儿重振门楣,都是老身拖累了他。郡马爷赏识提携他那是他的福气。”
杨错笑道:“老夫人客气了,公南文武双全,早晚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郡马爷的大恩大德,杨家没齿难忘!老身身无长物,只能给郡马爷行个大礼,多谢的赏识之恩。”老夫人说完,领着杨炎和那位姑娘向杨错磕头。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杨错慌忙离席,连忙上前搀起老夫人,目光还是自觉地落在那位姑娘身上。
特别是闻到他身上一股子清香,非常的特别,绝对不是后天养成,而是先天。
难道传说中的“香妃”是真的存在?
他不禁在想,这是杨炎的妻子,还是妹妹?
真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患得患失的忘记了前面邢庄头说的话,杨炎还是光棍呀。
看到杨错的视线,和政郡主气得把头扭到一边。
李泌捋须,哈哈大笑。
听到笑声后,杨错整个都尴尬了,尴尬的笑了一声。
“炎儿,还不快代我行礼谢过郡马爷!”老夫人呵斥杨炎,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
杨炎连忙长身拜倒:“多谢郡马爷赏识!”
杨错笑道:“不必多礼,公南你先在我身边跟上一段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做啥,在跟我说。我可以随时举荐你到任何地方,也可以待在朝中。”
男人嘛,在有些时候很不自觉的说起大话。
和政郡主冷笑道:“哟,郡马几时这么豪横,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杨错尴尬的咽了一下口水。
李泌道:“刚才郡主已经告诉邢庄头,接公南的母亲与小妹到府上居住,小妹就跟在郡主身边学女红。”
杨老夫人听了这话,高兴地对和政郡主道:“老身多谢郡主提携,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和政郡主吃了一惊,这句话的确是出自她的口,但是她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明显是李泌自作主张加上去的。
事已至此,和政郡主自然不会折了自己的颜面,便道:“不用谢。令郎难得一片孝心,肯为了你们放弃大好前途。”
老夫人是既激动又得意。
杨炎依旧很稳重。
倒是扶着老夫人的姑娘眼中闪烁着激动,无意间与杨错眼神交汇,两人同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姑娘雪白如霜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霞,害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