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笼罩着苍茫大地,一支足有四百余辆大车的辎重队伍从黄花出发,直奔陈仓方向而去。
然而这样一支队伍,居然只有千余名民夫,并无军士护送。行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树林附近。
“大家歇一歇吧。”
民夫们在得到首领的命令后,纷纷坐下休息。
还没喘口气儿,突然,一彪服饰各异的骑军从树林中冲出,约有八百余骑,拦住辎重队伍去路。
为首一人三十岁,右脸一道深深的伤疤,头裹黑巾,手提大刀。身材异常高大,给人一种威严赫赫的感觉。
他哈哈大笑道:“天杀的官军,又来送粮了!哈哈……丢下这几百车粮草,大王饶你们一命!否则我等兄弟,便要大开杀戒了。”
身后几百贼军骑兵齐声大笑。
然而,没等他们笑完。
便听民夫的首领冷笑道:“贼军,敢在爷爷面前劫掠,吃了熊心豹子胆。”
紧接着,就见运送粮车的民夫站起身来,纷纷从车下抽出兵器。这些民夫竟是士兵所扮。
还没等贼军发出惊叹的声音,又见几百辆大车上,也钻出千余名士兵。
两千多人霎时间散开成半扇形,挡住贼军骑兵前进去路。
一名士兵向天射出一支响箭。
不多时,远处马嘶声传来,接着就是惊雷般的蹄声轰鸣,滚滚尘土席卷而起,一彪重骑呼啸而至,足有三千余骑。
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形貌威猛,正是源洧。
源洧扬声怒喝:“大胆贼人,竟敢劫我军粮。今日我不杀光你等,本将军从此再不领军!”
贼军头领一看情势不妙,大叫一声:“兄弟们,官军势大,我们不是对手,快撤回山寨!”说完,一拨马头,带头便撤。
顿时,几百贼军骑兵蜂拥而逃。
也不知道这支贼军是怎么一回事,一撤退就是转进如风,完全不像是一般的贼军。
但源洧早被撩得怒火直冒,压根不细究。
他见状,恼怒不已,命步军后面紧跟,自己催重骑先行追赶上去,咬牙誓要将贼军赶尽杀绝。
贼军都是轻骑,而源洧所率都是重骑。
原本轻骑的速度要远胜重骑,因为轻骑的铠甲要比重骑轻。
但前面贼军骑兵似乎骑术不佳,不少贼人在马上东摇西晃,逃跑速度并不快,源洧的重骑堪堪能够追上。
一路追赶了近二十里路,贼军骑兵越发不堪,甚至为了减轻马身重量,能够加速逃跑,手中刀枪不停丢弃。
源洧哈哈大笑,催重骑紧紧追赶。
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山顶上,有人却已经死死的盯着他和他的重骑,脸上露出得计的笑容。
那人亲眼看着,两支骑兵一前一后已经进到他面前的一处山谷之中,只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赢了。”
眼见路径越来越狭窄,源洧终于警醒。
勒住战马,源洧一扬右手,身后重骑慢慢停下。
源洧再四处一张望,发现这山谷是两山夹一道的险要地形,道路在两山之间绵延十几里,时宽时窄,两边山岭灌木丛生。
此处地形太过险要,非常不利重骑作战!源洧心中暗想。再抬头向前一看,贼军骑兵已消失不见。
正要命令重骑后撤出这山谷,忽然间后队大乱,山上大石不断落下,数十名骑兵因躲闪不及,被砸伤砸死。
不多时,后面道路已被大石堵死。
中计了!源洧猛然顿悟。
“嘟,嘟,嘟……”悦扬的牛角战号声响起。
两营步兵手持长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前方。在一处如葫芦般地形的较宽山谷列开阵形,一声长啸。
阵中两杆大旗高高飘扬,旗上各书一个大字。
虎,熊。
源洧一看后路已经被断,心中懊恼不已,不住地骂娘!
都怪自己大意轻敌,招致如此危险。
他强定心绪,定睛看去,心里不由的一宽。恩!好在敌军只有几千步军!只要自己能够冲散他们,就能赢了!
为了振作士气,源洧拨马回头扬声说道:“后方退路已断,众将士如不死战,将死无葬身之地。前面敌军只有几千步军,不足为惧。冲过去,杀!”
“杀!”重骑齐声大喝,开始对他们正面的贼军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