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加速!”
轰隆的马蹄声也掩盖不住安太清那杀气腾腾的声声厉喝。
平素里温文尔雅、看似平和无害的安太清,一旦上到了战场,就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令人胆寒,甚至兴不起反抗之心的杀气!
不得不承认,安太清在骑兵指挥上的才华是无以伦比的。
同样的一支骑兵,在他手中所发挥出的战力,要远远超过曲环、甚至是杨错本人!
这里的千余轻骑兵,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来自当初在奉天归降的叛军重骑,但在这短短几月之内,安太清硬是将那些桀骜不顺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从而将“新”、“旧”风字营骑兵捏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在安太清优秀的指挥之下,这支数量不多的轻骑兵真正做到了《孙子兵法》中的“四如”要义。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大帅,咱们照计划行事!”安太清一边策马,一边转头大声向杨错说道。
“好!”杨错点点头,干脆简洁回道。
“分兵合击!一、二屯紧随大帅!三、四屯跟我来!”安太清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响在整支骑军之中。
转瞬之间,千余轻骑兵分为两部,每部500骑——一部紧随着我径袭剑南军的背后,另一部则在安太清的率领下斜插剑南军的侧翼。
战马扬蹄疾驰,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近!
至百步时,直袭剑南军侧、后两翼的骑兵迅速而整齐地扬起风字营特配的制式马刀,作势欲砍,口中发出震天巨吼!
“杀!”
郭嘉琳面色无比惨白,目瞪口呆地望着如幽夜恶狼一般狠狠扑过来的敌军骑兵,喉中不由得连咽几口吐沫,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已被虎字营击得接连后退、狼狈不堪的剑南军士兵,虽然从未见识过骑兵冲锋的威力,但只听到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巨吼声,已经胆寒不已。
而随即,真正的噩梦降临了……
迅速掩袭而至的两队轻骑兵如同两把巨大的镰刀,斜刺里将剑南军切成几块。骑兵们手中锋利无比的战刀不时地挥起,落下,几乎每次都能带出一片飞溅的鲜血。
已是疲惫不堪、又没有对抗骑兵经验的剑南军士卒面对这样势不可挡的冲击,毫无反击之力,死伤人数极剧上升。
有人被马刀劈死,有人被疾驰的战马撞倒践踏而死,甚至有人是被四散奔逃的同伴挤踏而死……
“左右合围!”
“转向!继续突击!”
“杀!”
在安太清充满杀气的狂吼声中,突击中的轻骑兵立刻形成一个巨大的雁行阵,以左侧的安太清、右侧的退出为两只“头雁”,势如破竹地对剑南军进行来回冲杀。
轻骑的气势好似湍急奔腾的洪水,将一切敢于阻挡在前方的障碍物冲得无影无踪。
“杀!”
一名剑南军的都尉似乎看出安太清是风骑军的指挥者,拼死策马迎上前去,试图将其击杀以缓解自军极度不利的形势。
但是……
“挡我者死!”随着安太清的一声暴喝,马槊如划过夜空的闪电,径直便将那名剑南军都尉的咽喉刺穿。
击杀敌将之后,安太清丝毫未做停留,迅速抽回长枪,继续向前冲杀过去。
此时,为了避免误伤到自家人,虎字营已经停止住了“枪车”突击。
在统领郝玭的指挥下,展开两层防守枪阵,死死将北面的道路封死。
“撤,撤,向南撤!”
四周残肢纷飞的惨状、此起彼伏的凄惨哀号,令郭嘉琳的心气已然尽失。
什么“世家子弟的骄傲”,什么“全歼敌军”的豪言,全然被抛到脑后。
郭嘉琳现在一心想着的是,如何尽一切可能摆脱对方骑兵的突击冲杀。
“大帅,我来带人挡住骑兵,您赶快撤回黑水堡!”一名剑南军都尉声嘶力竭地对郭嘉琳大喊道。
这名都尉狂吼一声,招呼了自己麾下的百十名士卒,不顾一切地朝再次掩袭过来的陇右轻骑扑了上去,但很快便被淹没在潮水般的骑兵群中。
“撤!撤!撤……”郭嘉琳再次发出厉喝声,随即率先拨转马头,引领着残余的军马发足向南仓皇逃窜起来。
“杀!”韦皋挥马槊迅疾无匹地自上而下地斜劈下来,“镗!”地一声将对面敌将手中的兵刃斩断,随即锋寒的寒气透体而入,将对方直接斜劈成两半。
“主公,追上去吗?”韦皋收回马槊,倒垂在身后,左手将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抹了一把后,策马来到杨错的身旁,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