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牵制驸马,反而说明还要继续重用他。
两者明明相违背,却现实如此。
“公主,有人求见。”薛瑶英去而复还。
“谁?”和政公主不禁皱眉,谁居然让薛瑶英连置办道喜的礼物都暂时放下。
薛瑶英靠近,在和政公主耳边小声道出姓名。
“什么?是她!”
和政公主猛然起身,命张宁继续陪伴世子,而后快步离开。
敞亮的房间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相貌俊秀的男子,眉眼间却有几分英气,又有几分魅色。
公主快步进来,见到来人,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怅然。
“和政公主,久违了。”男子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是女儿身的事实,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
“的确是久违了,安思霖!”公主一步步上前,仔细打量着来人。
却发现她并没有因为最近一连串的变故而意气消沉,反而光彩照人,雍容大气。
公主心里啧啧称奇。
安思霖笑道:“公主,你是没想到我敢到这里来吗?毕竟,我可是大燕余孽,叛贼之女。”
公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单纯佩服你的淡定,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还能保有这份雍容华贵的气度,的确不简单。”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自然不挂在心间。公主何尝不是饱受人间心酸,且不说杨错的几起几落,就连皇室内部也是动荡不安。张皇后与李辅国内外勾结,权倾朝野。任用佞臣,排除异己。屡屡打压杨错,不禁让人寒心啊。”
“各有各的道,只是经历略有不同罢了。再说你此来,恐怕不是简单的与我见面而已吧。”
“没错。只不过,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同意。”
“什么事?”
“我要去剑南!”
和政公主闻言一怔,却又没有开口的想法。
半响后,她只有两个字“可以”。
油绛县前线,两军仍在激烈的交锋。
“乔先生,崔将军有消息传回了吗?”杨错出声向乔琳询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想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乔琳摇头说道,“适才有水军探哨回报,剑南水军一切如常,并无异动,相信他们并未察觉崔将军的动向!”
“只要崔将军进行的顺利,邓阳就必退无疑了!”顿了顿,乔琳笑着说道。
“嗯。”杨错应了一声,低头查看起地图来,目光的焦点聚集在标注“三山”字样的那一点上。
油绛县城西五里,剑南军大营,中军帅帐。
“今日伤亡情况如何?”作为新任的兵马大元帅邓阳沉声向朱翔询问道。
“阵亡三百余人,伤五百,其中有两百暂时已丧失战力!”朱翔已将伤亡情况清点过,迅速地回答道。
邓阳花白的眉毛一紧,重重地叹了口气。
油绛县城下的这场战斗完全是消耗战,每天都有数百士卒或死或伤,让这员老将倍感心痛。
虽然邓阳也认为策应绵州很有必要,但以这种所谓“围魏救赵”的方式却似乎有些欠妥。
“大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崔群眉头紧蹙,沉声说道,“请大将给末将一支兵马,绕过油绛县,直接奔袭龙县,想必可以牵动杨错,如此一来战局或有转机!”
“不可!”朱翔摇了摇头,劝谏道,“前番大……哥舒将军亦曾用过这一方法,却被杨错识破。杨错此人知兵善略,诡计多端,必然有所防备。”
“但……”崔群虽知朱翔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分兵奔袭之法不可行,易为敌军细作所察!”邓阳沉声说道,“当日我大军乘夜进袭油绛县,原以为能够出其意料之外,但最终仍为其细作所察,足可见杨错如何重视细作探哨之事。而今也不知有多少杨错的细作潜伏在我军四周。恐怕我军稍有异动,便会为其所察!”
“但这般下去,我军纵有万人也消耗不起啊。”崔群无奈地说道,“油绛县扼守龙州门户,破不得油绛县,陆路便不通畅。可恨水路也突破不过去……也不知绵州那里怎样了?”
昌隆县与昌明县最为邻近,但是昌隆县论地势险要与重要程度远不如油绛县。这也是剑南军屡次北上,去不碰它的原因。
这样的地方随时可以得到,但是油绛县却是必须小心。
“踏踏踏……”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血迹斑斑的士卒掀帘进到帅帐之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启……启禀大将,大……大事不好!”
“究竟何事,快快道来!”邓阳心中一紧,急声问道。
“陇右水军统领崔宁率军攻破昌明县,并将我军囤积的粮草焚烧一空!”那士卒定了定神,大声禀报道。
“什么?”帐中诸将如遭雷击,立时都呆住了。
崔宁明明一直在跟剑南水军统帅梁无忌对峙,而且通往昌明县的陆路早就被邓阳大军封住,涪江水路又被梁无忌堵死。
崔宁究竟是如何突然将昌明县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