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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蜗女(1 / 2)

 莫伟豪,一个普通上班族,大众的脸、大众身材,穿大众格子衫,挎着大众的邮差包,把他塞进电梯就泯然众人矣。

今日,本来他打算和出差归来的女朋友共进晚餐,可是到了下班的时候……哎,社畜的苦,他在电话里和女友寒暄一番之后,无奈的在工位上点了外卖,准备开肝了……

天已黑尽,小豪拖着好像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肉块,奋力的离开工位,拨通女友的电话……没人接,可能是太累,睡了吧。毕竟,他的女友算是一个事业刚起步的广告演员,出演的大多是儿童产品的广告,个头不高,长相甜美,乌黑靓丽且带着自然大波浪的长发是她最亮眼的部分。小豪特别在意她,认为找到她这样的女朋友,是自己的福分。

网约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气氛很不同寻常,好多警车和救护车。他下车后赶紧询问保卫室的张大爷,却得到了一个噩耗——刚刚发生一起命案,一个女孩被尾随,入室强暴杀人,而这个死者,正是女友……凶手杀完人准备离开时,被隔壁当警察的邻居发现,当场抓获,而女友则盖上了白布单,被抬上了救护车。

小豪在满脑子嗡嗡声的情况下被带到了警局录口供,除了条件反射的回答警察的问题之外,整个人完全丢了魂……在询问结束之后,突然抱着录笔录的警察痛哭起来。警察不知所措,搀扶着这个可怜的小伙,到殓房去见他的“女朋友”。

这里的风格外的冷,小豪忐忑的揭开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的确是她,只是她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小豪踉跄着退了一步,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心里怒气上涌,边咬着自己的手边哭着,边用另一只手捶打着她身下冰冷的床……

两周后,小豪回到了单位,正在八卦的同事小声的聊着他的惨事,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想去安慰他,可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面无血色,满眼充血,本应自然卷的头发现在完全是钢丝球,身体哆嗦着,腰都直不起来,估计是还没完全从“那件事”里走出来吧。老板并没有给小豪安排太紧急的任务,主要是一些复核和数据统计的活,小豪做完就在工位趴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觉。

不知是什么时候,小豪隐约感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旁边放下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站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走开了,之后,他的眼睛像开了泄洪闸的水库一样,泪水倾泻而出,小声的说着“谢谢……谢谢……”

下了班,他不想那么快回家,但是“11路车”的肌肉记忆,还是不由地向着曾经是案发现场的家那个方向慢慢的挪动,他不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夜色渐浓,甚至可以叫月黑风高,他终于用已经不怎么属于自己的手把钥匙捅进了钥匙孔,费力的打开了那个门。所有的门帘、窗帘都被拉上了,家里没开灯,阴冷阴冷的。一股从未接触过的潮湿感让皮肤上的汗毛全数耸立起来,他倒吸一口凉气,左顾右盼起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在餐桌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高,但却婀娜的身影……他把手放到了灯的开关上,开了灯……眼前是一个背影,乌黑的秀发湿湿的,像是刚洗过一般,身上穿着自己的白衬衫,下面是又白又直的腿……只是感觉全身都湿漉漉的。他颤抖着,小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这个人,眼泪不住地挥洒出来。这个人全身湿滑,在小豪抱着的状态就转过了身,她抬起双手,扶着小豪的脸颊,温柔的看着小豪,但……她的眼珠里没有瞳孔,眼珠一片白色!

小豪怔了一下,他确认了,这就是“她”,这千载难逢的重遇,无论再如何诡异,对他来说无疑是幸福的。他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灯光也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就这样沉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顺着“她”脚下的黏液望去,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壳”,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蜗牛壳,像白玉一样洁净,立在卧室的床边……

办公室里,小豪春光满面的傻笑着,同事们越发担心,他是不是魔怔了,还是精分了,一个刚死“老婆”的人,不可能这么的“没心没肺”,尤其是小豪是大家眼中的“老好人”。送奶茶的妹子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小豪是她心里一直倾慕的“师父”,她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只是因为他名草有主,自己才摁下了这棵蠢蠢欲动的小秧苗。现在师父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而且“斯人已逝”,自己此时出击也不会落得小三的骂名,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直接直男般地把小豪一把拽到茶水间。

直男能量耗完,她战战兢兢的问道:“豪……豪哥,我新下了个笔刷,还不怎么会用,下了班能去你家,给我指……指导一下吗?”

“这样啊,那我让老婆多做几个菜!”小豪开心的说到,“你把软件和笔刷拷到网盘里,下班我们一起回去。”

她一听,“老婆”,她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他真的精分了?再不拉他一把的话,绝对会越来越糟,甚至丢了性命的。

小豪突然一脸正经:“不过,小鬼,你到我家看到的一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吃了你,哈哈哈哈!”

这个小姑娘叫伊然,一个个头不高,染着栗色头发,漫画脸,天使身材的单纯新人,比较上进,工作认真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加上对的人指路,啥都是一点就通,无论是软件的使用还是项目流程,都是有飞跃进步的,她自然而然的对他开始了崇拜,甚至……仰慕。

她在座位上边画着绘本(任务),边抽空瞄一眼小豪,生怕他突然“又”消失不见(之前因为出事消失了半个月)。

终于下班了,出于礼貌,小豪打了个车,带着伊然上路了。车上,小豪像是中了邪一样,不断地傻笑,伊然一言不发,越发的担心的看着他,自己把拳头攥得紧紧的,上牙咬着下嘴唇,忍者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滴出来……

终于到了家门口,小豪拿出钥匙,轻轻地插入门锁,想给门内的“她”一个惊喜。门开了,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顿时涌出,小豪径直走了进去,而伊然虽然套着一件防寒服,戴着帽子,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豪哥,你们家空调大冷天开制冷吗?好冷啊……”

“我老婆可能觉得热吧,我觉着还好,我先进去看看。”小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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