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被无数双手托起来的画面,我犹豫了一下,刚想把这事告诉他,老头突然跳起来在洪波后脑勺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老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不要相信眼睛,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洪波被打懵了,捂着脑袋辩解道,“楚老头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我在河里喊的嗓子都要哑了,宋十八还是没动静,你不也搞不清楚,神神叨叨掐算了好半天嘛?”
老头恼羞成怒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次洪波有防备了,巴掌还没到他就躲在我背后,老头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原来这就是楚老头,我眼中一亮,就想把之前的事告诉他,求他帮帮我,结果我还没开口,他摆了摆手转头就走。
他这是不想帮忙?我神色有些黯淡,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洪波一把拉住我紧盯着楚老头的脚步,“走,跟着他,不然我们可出不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这话的意思是还有希望?我随着洪波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楚老头走的压根不是正常的步子,无关东南西北,无关前后左右。
一步踏过去身影晃动,步子似乎没落在实处,但已经跟我们拉开了好几丈距离。
我惊的目瞪口呆,洪波在我耳边小声念了一个咒语,叮嘱道,“千万别眨眼,眼睛里留住他的影子,再念这个咒语才能生效,这是老头独创的步法,据说练到一定程度能一步跨地府。”
我紧盯着那个佝偻的背影,一刻都不敢放松,后来果然如洪波所说,两步就离开了这条黑河,第三步我们到了楚老头家门口。
和我想象中的简陋草屋完全不一样,眼前几乎是一座宫殿,造型考究走向流畅,只看外墙和飞檐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就是屋顶有点低,不像正常人的走进去的高度。
我心想,这难道是古代哪个大人物的陵墓?
楚老头也不招呼我们,背着手自顾自往前走,我看着高度只到我腰部的大门,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弯腰爬进去。
洪波撞了我一下,低声道,“发什么愣呢,跟紧点,这老头脾气古怪,我们要是连他的门都进不去,救命的事就真没指望了。”
说话间楚老头已经消失在了门里,这次没有奇异的步法。
我沉思了一会儿,闭上眼口中念咒一指点在门口石兽眼睛上,随后我闭着眼一步踏出,再次睁眼的时候周遭已经换了场景。
四面牛羊成群,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阳光打下来格外舒服,照的人骨头都要松软了,老头闭着眼睛靠在躺椅上,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张躺椅。
我回头发现洪波没跟进来,楚老头缓慢开口,“别理他,各人走各人的路,他要是连门都进不来,就自己滚回去吧。”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模样躺下,老头再次开口,“说说吧,刚才在冥河里看见什么了?”
“我被一只手拽了下去,又被很多双手托出水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洪波在叫我,我翻回河里被他捞了起来。”
楚老头睁开眼睛转头看我,目光清明瞳孔幽深,“你不该来这里的,说实话我帮不了你。”
他叹了口气,“很多年前我见过这只眼睛,那是个奇怪的女人带着小孩,当时她让我帮她看看运势,那一算差点把我命都搭进去,我死里逃生才知道,她不是要算运势,而是要夺我的运势。”
我心中一紧,听的又怕又着急,“后来呢?”
“后来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后半辈子只能远离人群,听说她杀了她儿子,最后死在一条河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出现了苏青木那张脸,一想到他,我的右眼又开始烧灼剧痛。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出声,旁边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捏诀按在我眼睛上,剧痛感如退潮一般迅速消失。
楚老头淡定的收回手,“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听,不然人家总能找到机会回来。”
“谁?”
他定定看着我,“苏青木。”
我心跳加速,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张脸,“求您帮帮我。”
楚老头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怜悯,“当年我斗不过她,现在更帮不了你。”
我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他幽幽开口,“你这只眼睛,曾经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