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瑶眼神坚定,眼底毫无旖旎之意。
楚湛虽不重欲,登基之前也无红颜知己,但他能轻易看出,温舒瑶对他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她心里没有他,甚至排斥他。
饶是心如烙铁,并不将男女感情当回事,楚湛心头还是隐隐泛着古怪的感觉,不甚明显,但密密麻麻的一层,这感觉就像是遇到了缠人的蜘蛛网。
两人分开些许距离。
美人的唇因为方才的摩擦,而显出一些嫣红,唇瓣不点而朱。
楚湛同时也放开了手。
他阴沉着一张脸,颜面扫尽。
帝王当然不能卑微求爱。
既然对方不愿意,他想强求,也要忍住。
“既然你不适,那朕过两日再来看你。”放弃是不可能的。他即便不好色,也要得到那骇人的武器!
温舒瑶是那位齐天先生唯一的徒弟,指不定得了他的真传。
温舒瑶得了自由,后退了两步,心里嘀咕:【狗皇帝何必呢?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后宫的那些妃嫔就会扑上去求宠,他若是不好好净化身体,我是不会接受的。】
楚湛的剑眉猛然一挑。
净化……身体?!
最终,楚湛未置一言,甩袖负气而去。
千兰苑的宫人们不明所以,张莳也完全摸不清头脑,立刻带着几名随行宦官紧跟其后。
楚湛刚走出千兰苑,就被宫道上两排碧绿盆景闪了眼。
从前怎就没觉得处处皆发绿?!
嫌他脏?!
他都没嫌弃她呢!
楚湛心头憋闷,忽然止步,当场一脚踢翻了一只矮松盆栽,他脚力甚大,那盆栽被踢翻之后,又在青石长道上滚了几圈。
张莳:“……”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
皇上的“龙足”可还好么?
楚湛抬脚继续往前走,直接弃了车撵,一路疾步如风,背影煞气满满。
长寿宫。
太后坐在上首的藤椅上,四十左右的光景,看上去莫过于三十来岁,但常年深居后宫,早就过惯了尔虞我诈的算计日子,她脸上年轻如初,眼底却早已失了光。
“你说什么?皇上不允许温美人服下汤药?!”太后沉声问道,眉心紧蹙,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并非是晨昏定省的日子,但淑妃依旧侍奉在太后左右。
太后是她在宫里的倚仗。
抱紧了太后这尊大佛,后宫无人能够成为她的对手。
淑妃焦急,道:“母后,皇帝表哥莫不是要让温氏生下皇嗣?”
太后沉吟片刻。
按理说,皇上不应该还对温舒瑶有情。
这几年的记忆,皇上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不是么?
太后挥手:“莫要慌张,或许皇上自有打算,哀家今日就宣见你父亲入宫,与他好生商榷一下对策,眼下关键之事,是你要先怀上龙胎。”
淑妃咬着唇。
她也很想怀上。
但这些年为了保持身段,她一直在节食,太医说她身子需得调理,方能有孕。
可眼下,皇帝表哥已近一个月不曾挨近她,让她一人如何生孩子。
淑妃不敢告诉太后,帝王昨日根本没有宠幸她。
这一日晌午,帝王粒米未进,一直埋首龙案,挥笔批阅奏折,奋笔疾书。
内殿气氛低沉到了极致。
帝王不发话,张莳亦是不敢自作主张传膳。
直到庄九明前来求见帝王。
庄九明是承恩公的长孙,其祖母是先帝的姑姑,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真要是算起来,庄九明与楚湛也算是表兄。
张莳去御前通报之前,对庄九明提醒了一句:“皇上心情不悦,庄世子一会切记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