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师兄。
在少女模糊的记忆里,大师兄向来是个嬉笑怒骂的,肆意且张狂。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前代掌门罹难之后,师兄便穿上了道袍,蓄起了长长的胡子。
后来,少年人须发皆白,一夜入道。
青逾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怀音心上。
前世种种皆是遗憾,或许上天便是怜悯她活得太无知,才会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来补偿前生她亏欠的人。
师尊到底是因为她受难,她合该去看看。
怀音鼓足了勇气,与青逾闲话了两句,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青逾看着自家小师妹远去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插手是对是错。
身为神尊相伴最久的弟子,在青逾的眼中,君故是清高的,俯瞰整个世间,可无疑也是孤独的,这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与之并肩。
当君故第一次有些笨拙地拎回一个婴儿时,青逾是吃惊的。
那孩子身体不好,幼年时便与汤药罐子为伍,病弱的时候还整夜整夜的啼哭,魔音贯耳,可谓是一种折磨。
那时候,青逾看着君故渐渐熟练地照顾婴儿,从震惊到习惯。
那孩子一日日长大,在君故的精心照顾下,茁壮成长,祸害遍了天外天的每一寸土地。
青逾是头疼的。
当每一次他将那孩子的丰功伟绩呈报给师尊,那坐在高位的人却都只是无奈地笑,轻声吩咐一句,“随她吧。”
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带着淡淡地宠溺。
那时,青逾便知道师尊对待怀音是不同的。
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团子逐渐抽条,成了个妙龄少女。
青逾看着君故的目光一日日带了些不知名的情绪,这本是逆伦,青逾的心中挣扎又彷徨,不知道自己该恭喜还是纠结。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岁,君故对待怀音依旧是不同的。
可可那些情谊始终埋藏。
哪怕是怀音恋上了旁人,那沧海宫文武不成的少宫主。
少女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师尊倾心呵护的一朵花,深情却全给了别人。
青逾愤愤不平过,也曾质问自家师尊为何不去争取。
师尊却只是沉默。
明明情深似海,却似波澜不惊!
一开始的青逾不懂,后来才知深爱总是隐忍。
不被世俗允许的恋慕,倘若那人在没有自己的地方能过的更好,那放任其自有自在,便是最深的爱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恍惚间,有片菩提叶如飞花般飘落,落在青逾雪白的发上,记忆逐渐飘远,掌门又想起那一身红衣、纵马而行的倩影。
回忆里那人的面貌明明已经模糊,可思念却依旧深邃,如相思附骨。
原来,他从不曾忘
都说大道无情,青逾却希望这人间多一点真情。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怀音朝着垂云峰而去,一开始还只是加快了步子,后来便越走越快,几欲施个法术飞升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