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都倒下的时候,兰泣露用洁白的帕子拭去剑上的血渍。
衣锦绣又道一声“走。”
两人如同夜空中两只空灵的夜莺,倏忽而去。
只听得夜空中渺茫的声音道:“有意思。”
淡淡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一切才刚刚开始……”
衣锦绣听得耳边的声音,停了下来。
“心里冒火吗?”兰泣露停下来笑了,“快走吧。暗处的宵小等着你冒火失了分寸,然后坐等渔翁之利。”
衣锦绣出了口气,跟上兰泣露急速离去。
已经是三更了。
城里有捕快们巡逻的队伍。有的店铺门口还亮着灯笼,照亮了城里的大街。
兰泣露和衣锦绣内心平静地走在大街上。
“杀人的时候,内心一定要平静。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什么。”兰泣露开始絮叨。
“晓得了。”衣锦绣有些闷闷不乐。毕竟魏二爷死的太过可惜。
到底是什么人,与魏二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毒又杀他。
“我知道魏二爷死的可惜。如果我们不冷静,不冷酷,那么很有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兰泣露温和地说。
此时兰泣露已经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到什么也没发生的状态。
他要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地步,他要判断敌人的方位,他需要衣锦绣绝对冷酷状态,这样他们才能配合好,才能在这样凶险的地方活下去。
早上的太阳很好。风吹过来有一丝凉爽。
等到日上三竿,衣锦绣和兰泣露出了门。
今日他们要郑重去义庄吊唁江海阁的魏二当家。
义庄并不远也不算近,要绕过一座小山,路上要穿过一小片树林。
昨夜他们初探义庄时经过的小树林,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
白天看来,这片小树林里有几条小路,并不是很荒芜。
两人在树林的的小路上仔细看了看,并无什么特别。只是枝叶浓密,林间有不少荆棘。
待他们走出树林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去义庄和离开义庄是两条路,从义庄进城的路是绕过义庄的一侧,回来的路又是另一侧。
不是树林有什么问题,是义庄进出的路别有用心。这倒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生死的路不同。进义庄的要走一条宁静平坦的路,那是去往生的路。
出义庄的活人,路要难走的多,绕远一点。活人总比死人要难一点。
义庄的大门是朝西开的。这个一点也不让人吃惊。义庄的大门朝着哪个方向开都不会让人吃惊。
可是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进了义庄竟然怎么也找不到魏二的灵堂!
虽说义庄的房舍不少,义庄的庄院也不小。但是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魏二的灵堂?!
莫不是昨夜是一场梦?昨夜一切都是幻觉?难道魏二爷没有死?他们倒是真的希望魏二爷没有死。
难道昨夜一切都是江海阁设下的蜃楼夜景?
兰泣露和衣锦绣不禁后背发凉。但是昨晚他们确实得到消息,消息不会错!因为消息是叶泫霜让牙行的人传过来。
那么,他们昨天确实得到魏二爷被杀的消息,昨夜他们确实来过义庄。
义庄里静悄悄的。四下里除了飘荡的灵幡和偶尔被风吹动的树梢,没有什么活物在动。
兰泣露和衣锦绣回到大门口,门口除了一个打盹的老人,也根本没有其他人。
兰泣露试图向老人问些情况,可是老人似乎听不懂他说什么。
因为看上去已经很老,是本地老人,听不懂官话,耳朵还有些背。
衣锦绣笑了笑,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老人的膝上。
老人突然微微抬手指了指他们俩的身后。
衣锦绣一转身,一抬手,一枝袖箭夺一声钉在了不远的树上,因为树上有人。
但是他没有射杀树上的人,只是钉住了隐藏在树丫间那个人的衣衫。
兰泣露并没有回头,他看着老人慢慢起身,走进了大门边上的耳房里。
他感觉这个老人似乎没那么简单。
义庄的大门忽然间咣一声关上了。
这是又要开始了?又要开始昨夜那般的恶战?
兰泣露幽幽道:“我们今天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有点悬。”衣锦绣道,面色竟然有些凝重。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隐藏在树上,灵幡后面,树干后面的人,四面都藏着人。具体有多少人,不好估量,但是不下十余人是一定的。
在这伙人的围攻之下,他们两个能不能成为第二个魏二爷也还真是未可知。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竟然相视一笑。
瞬间从两人的眼睛里溢出了杀气。
老人在里面的屋子里剧烈地咳嗽,咳嗽的声嘶力竭,听着声音简直是要一口气上不来了。
兰泣露心下有些担心老人有什么不测。他一挪身子,推开门。
他想给老人顺一下气。刚想张口却见老人剧烈地咳嗽,眼睛却盯着他。朝着他有意无意地抬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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