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回观。</p>
把老观主叫醒，让他帮忙看管一下小狐狸。</p>
然后，赶忙换衣洗漱。</p>
姜守正没有洁癖，但是，那是真脏啊。</p>
练武、修行的这些年头，虽然他自觉没什么长进，但是五感，可是提升了不少。</p>
一路上刺鼻的、呛人的尿味。</p>
真是难为他了。</p>
前前后后，洗刷三遍，香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p>
他平时，用得可省了。</p>
然后，再把衣服洗了，挂起来。</p>
换上干净的道袍，深吸一口气。</p>
微凉的山风，伴着草木的清香，舒坦极了。</p>
回静室。</p>
“你这是，哪里捡来的灵兽？”</p>
被老观主摸脑袋、挠下巴的小狐狸，眯起了眼。</p>
姜守正拱了拱手，将今晚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p>
听完，老观主沉默半晌。</p>
“死前的现象，应该是为了献祭生命，让这只小狐狸出生。”</p>
“这年头，纯粹的妖怪化形，很难。”</p>
“你说的那狐妖，应该是灵兽妖化了。”</p>
灵兽妖化，这对于姜守正来说是新鲜的知识。</p>
书本上，没讲。</p>
“说简单点，就是亲近人类的灵兽，因为憎恶、愤怒、怨恨之类的负面、黑暗的能量，沦为妖怪。”</p>
姜守正点了点头。</p>
“你懂了？”</p>
“回观主，弟子懂的。狐妖妖魂破散后，我收拢了它的魂魄，看了一些它的记忆，然后，超度了。”</p>
“你，把破碎的亡魂，给收拢了？”</p>
超度亡魂什么的，老观主一点都不在乎。</p>
收拢破碎的亡魂，那才是他关注的重点。</p>
魂飞魄散，不是不可逆的么？</p>
“回观主，是的，我看到狐妖的魂魄碎了之后，想要了解一下因果，便又把它给拼了回去，就和拼拼图一样，可是，拼好后，记忆却是不多，成了纯粹的亡魂，没有法子，弟子只好超度它了。”</p>
看着姜守正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p>
哦，拼图啊。</p>
“你拼好魂魄，用了多久？”</p>
“应该是十七秒。”姜守正回忆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估算值。</p>
“欸！”</p>
老观主叹了口气，我这捡来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p>
算了，让他，自由发展吧。</p>
一看就会，一教就懂。</p>
练武的时候也是，修行的时候也是。</p>
他三年前，第一个晚上修炼来的法力，直接撑坏了观里传承下来的下品银针法器。</p>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就没见过这样妖孽的。</p>
不过还好，当年自己一掌拍倒树，把这徒弟给忽悠住了。</p>
要不是提前一晚，在树的根部，砍出一个豁口………</p>
这声叹息，姜守正很熟悉。</p>
那一年，他问自己资质的时候，老观主也是这样叹息的。</p>
这是说，自己拼得太慢了么？</p>
想了想，也对。</p>
的确是有些慢了。</p>
拼起来的狐妖魂魄，少了一条尾巴。</p>
而且，记忆不全。</p>
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p>
应该更快一点。</p>
在记忆消散前，拼好！</p>
不能让观主这样失望！</p>
姜守正收拢了自己失落的心情，说起自己看到的记忆片段。</p>
那是冬天，鹅毛大雪。</p>
两只白狐在山间嬉戏。</p>
咻~</p>
一阵破风声后，一只白狐被利箭贯穿，钉在了雪地上。</p>
咻~</p>
又一只利箭，借着雪花的掩护，擦破了另一只白狐的后腿。</p>
哀鸣一声。</p>
活着的白狐仓皇离去。</p>
雪很大，掩盖了它的踪迹。</p>
夜晚。</p>
山间的一间小木屋旁，一群人围着篝火。</p>
“老大，厉害啊！又猎到一只白狐啊！”</p>
“哈哈哈，运气运气，等换了钱，请大家伙喝酒！”</p>
“好！”</p>
众人举杯相碰。</p>
喝酒、吹牛、聊女人、聊孩子......</p>
众人没有发现，一只纯白的狐狸，将自己埋在雪中。</p>
红着眼，看着。</p>
一一记住他们的脸后，离开。</p>
门口处，丢着它的伙伴、爱人的尸身，像垃圾一样丢着。</p>
它，没了雪白的皮毛，只有血肉。</p>
老观主听完姜守正的话，感叹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p>
姜守正也是点头赞同。</p>
“啾~”</p>
被老观主抱着的小狐狸，叫了一声。</p>
“应该是饿了。刚好，鸡肉还剩下一些，给它吃吧。”</p>
“观主，它刚出生，就能吃肉么？”</p>
“没关系，这可是灵兽，不是普通的野兽。”</p>
从锅里，捞出一根鸡腿。</p>
小狐狸一把扑上，抱住。</p>
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p>
骨头，很干净，没留下一丝一毫的汤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