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琴曲已然谱写了差不多,就差最后的修改了,微微的的休憩一下,他柱着一根木棍,艰难的往床上缓缓移去,由于没有多余的力气,他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样和衣而眠。
第二天,莫小七直到暮色将晚,才堪堪醒来,每次醒来之后,他的大脑都会出现短暂的空白,这次也没有例外,眼神呆滞了半天,过了很久之后,一丝光点才在他眼里慢慢凝聚,轻轻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让大脑稍微活络一下,他蓦然坐起身来。
忽然,院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人,其中还有对话的声音,莫小七刚想下床出去看看情况,门就被砰的一声给推开了。
莫小七抬眼看清楚来人之后,眉头立马紧紧皱在了一起,神色之间还有一些厌烦,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寒风和洛云裳,后面还跟着王伯,不过王伯的神情却是带着浓浓的哀戚。
他们一来,他就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而且肯定还“需要”用到自己,这让他感到有些愤怒,语气也变得冷了起来,淡淡道:“这里不欢迎你们,希望你们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回去,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奉陪。”
“混账!这是你该向爹娘说的话吗?”莫寒风本来就有些烦躁,如今刚进门就听到这逆子这样对自己话,顿时火冒三丈。
“爹娘?”莫小七望着两人,不禁呵呵大笑起来,像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而后眼神一变,讽刺道:“我劝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提起爹娘两个字了,我都替你们感到害臊。”
“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掌打死你。”
“打死我?你敢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吧,你说我猜的对不对?洛夫人!”莫小七把目光移到洛云裳身上,冷笑的看着她。
洛云裳身体一颤,高贵清丽的脸庞也是变得一阵煞白,视线一低,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睛,因为他说的没错,他们正是有事要用到他,而且还是关乎整个莫家的命运!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实话告诉你吧,玄清从南荒山脉偷回来一只幼兽,但这只幼兽不是普通的幼兽,它是天阶妖兽紫晶青鸾王的后代,天阶妖兽你知道有多可怕吗,它是相当于人类修士星君的强者。”
提到星君,莫寒风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洛云裳和王福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这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想起星君的恐怖,他们就感到一阵后怕。
莫寒风正了一下神色,继续道:你知道星君是什么概念吗?只需要他一个人,我们赤罗古城就可能被灭城,何况我们一个莫家,不过万幸的是,玄清只是把它抓回来而没有伤害到它,这就说明还有一丝赎罪的希望。
“哦!然后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莫小七淡淡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首先你是我们莫家的一员,其次你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不如为家族做点贡献,也算是对这个家的养育之恩一点回报。”
听着这不留情面地话语,莫小七心里的愤怒已经填满了整个胸腔,牙齿寒的直哆嗦,冷笑道:“好好好,真是很好,有你这样的爹真是我前世积来的“福气”啊!”接着目光一转,直直的盯着洛云裳,道:“既然你也来了,想必也是来当说客的吧?”
洛云裳脸色复杂的回视着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极其难受,自己又何尝希望这样做,可是不这样做的话,玄清大好的前程就会葬送,寒风和她肯定不会把他白白交出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莫小七去代替,因为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的生命就在这几天了。
莫小七把她的表情全部收在眼底,心里颤抖不已,果然又跟上次一样,端起一杯已经冰凉不已的茶水,他轻抿了一口,想要冷却心头的悲痛,可是却刺的他心底发寒,一次又一次,自己在他们心中一直就是一个牺牲品,不管他是否失望到绝望,他们从没有在意过。
良久,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淡漠道:“我拒绝!上次的时候,我们已经约定过,从此以后你们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你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想不认帐了吧?”
“你要想清楚了,我们是万万不可能把玄清交出去的,大不了拼着被灭族的风险,到时候不仅我们都得死,你也得死,就连你最亲近的王伯也要死,你即使不为我们着想,也要替王伯考虑一下吧,一把年纪了,还没享过几天清福。但是如果你一个去死,我们大家都能得救,反正你也没几天好活,早一天死玩一天死有什么区别呢?”莫寒风将其中的厉害分析的很透彻,透彻的让人心底发寒。
莫小七沉默了,看了一眼那个为自己操劳十多年的斑白老人,他心里松动了,如果能用自己的贱命换来他的余生,那么他愿意,不为别人,只为他,只为那个日日夜夜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老人。
“小七不可,你这样做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你以为这样做我就能开心吗,你以为你这做我下半辈子能安心吗?”王福看到莫小七的眼神,顿时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老泪立马横溢了出来。
突然他一下子跪倒在莫寒风和洛云裳面前,老泪纵横道:“族长,夫人,老奴求求你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这孩子他这一生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了,为什么最后几天还要让这么对待他,他们做错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他来承担后果,虎毒还不食子,可是你们每次都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你们究竟于心何忍啊。”
莫寒风脸色一寒,阴声道:“我于心何忍?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莫家就会面临灭顶之灾,难道我们莫家上百号人的性命还比上一个将死之人的命重要?”
“我”
王福语气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只好面泛苍白的沉沉的跪在他面前,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衫,只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